喜宴过半,徐氏夹了两口菜便没了胃口徐,深深叹了口气。
“姑奶奶这是怎么了?喜宴没吃完,这都叹了八口气了。”坐在徐氏一旁的华丽打扮的贵妇人笑着问道,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忠勤伯府的三夫人朱氏。
“是吗?”徐氏满腹心思,哪里注意自己叹了几口气,闻言微讶,紧接着,又叹了口气。
“哎呦呦,这是什么事儿,竟把姑奶奶难为成这样?倒也说与我听听?”朱氏一听就笑了,问道。
徐氏抚了抚额,心想这事也是忠勤伯府的大事,说给朱氏这个做婶娘的知晓也应该,便道:“是泮儿的婚事。”
“伯爷的婚事?”朱氏没想到她愁的是这个,十分意外,又道:“伯爷这才刚出孝期,姑奶奶可急些什么?”
这哪里是徐氏着急,是徐泮自己火烧眉毛才把刀架在了徐氏脖子上,按照徐氏原本的想法,今岁能给他相看个人家定下来便是,何必急于一时。
可此事既然到了这个份上,说那些也没了用,便道:“伯爷有意往木鱼胡同于家提亲,你说说那样三品下的文臣之家,我怎地能不愁?”
朱氏闻言更加惊讶了,木鱼胡同于家她略知一二,去岁他们家小伯爷还去人家吊唁呢。那于家家主如今就是个还没上任的工部员外郎,和忠勤伯府真是八竿子打不着。
“这是……伯爷自己的意思?”
“可不是?!”徐氏一提此事就眉间山川纵横,不过她觉得此事不好直说是徐泮看上了于家姑娘,非娶不可,那样与他二人名誉有损,于是想了想,只道:“那于家曾在西北搭救过泮儿一回,这孩子觉得欠了人家的情,约莫是有心拉于家一把,便想让我求娶人家姑娘。”
朱氏闻言更加惊讶了,挑了挑眉,顿了一顿,才惊叹道:“哟,竟是此等缘故!”
徐氏“嗯”了一声,没再理会朱氏,自顾自地烦恼道:“跟那于家又不认识,怎生去得?”
“难道还急着上门不成?”朱氏听了,目露困惑,又问道。
徐氏点了点头,道:“是呀,说是最好就这几日的事呢!我正琢磨着,于家正是这新娘子的姑母家,不若让她先去通通气。”
徐氏同维宁郡主也是手帕交,想来委派程默意先去于家打个招呼,最合适不过。
谁知朱氏听了却笑了:“姑奶奶可真会琢磨,这新媳妇这才过门了几个时辰,就使唤人家干活了?人家新婚夫妻蜜里调油的,哪里有空给您跑腿?”
“那你说怎么办?”
“哎哟,姑奶奶可真是抬举那于家!”朱氏摇着头,说道:“咱们伯爷什么样的家世品格,别说一个小小文官之女了,便是阁老家的姑娘,那也没有不应的道理。依我看,姑奶奶就是想多了,人家于家恐怕早有准备了。”
“你是说,泮儿同他们家通好气儿了?”徐氏疑惑。
朱氏毫不犹豫:“姑奶奶想呀,伯爷什么样的人品,承了人家的情能不还?几次三番走动下来,人家还能不晓得?再说伯爷都让您去了,定是胸有成竹了。”
她说的颇有几分道理,徐氏听了犹豫了一下,又道:“那我冒冒然上门去,也甚是古怪。”
朱氏笑了她一句:“实在不行,我陪姑奶奶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