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事果如卓二娘子所言,与阴家人无关,陈知府可就好办多了。为此,他当然希望撄宁把事实说下去。
撄宁不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详尽,还道:“知府大人可请当时在浣雪楼伺候的所有奴子前来问话,还有阴家九娘子,也可以为小女作证。”
当撄宁说完这些,卓青瑶忍不住要上前撕她,说她胡言乱语、胡说八道。
郭氏也难能冷静。她没有想到,撄宁竟有这个胆子,临场变节反水,不说帮她,反要害她!但公堂之上,她还是拦住了卓青瑶。
接着,她的驳斥之言果然就是撄宁与阴家九娘子勾结,试图陷害她的女儿卓青瑶了。
“我这侄女儿是嫉妒太子对我女儿好,才要勾结外人害我女儿啊!”
“知府大人,小女的祖父生前对我格外疼爱,临终时给我二房留的产业比大房多。我大伯母,早就看我和我母亲不顺眼了!就在前些天,不仅夺了我二房的产业,还对我和我母亲下毒,意欲毒害我们!”撄宁字字诛心,绝不保留。
郭氏只觉脑中轰然,不可置信道:“你都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撄宁跪得笔直,目不斜视,不卑不亢道,“我与我母亲中毒一事,仁和堂的姚赋兴姚大夫可以做证。他现在就在公堂外面,知府大人大可传他问话。”
此事甚为骇然,原本不过是卓家和阴家两位小娘子的名声之争,发展到现在,竟变成了争夺家业、杀人害命的大案!
陈知府眉头紧蹙,脑中思绪忙乱。
若此事属实,只怕这个卓大娘子再没办法入宫了。可她偏生救过太子,更是太子亲眼相中的人,若折在了他这个洛城知府手里,来日太子,会否治他的罪?
但既然卓二娘子说有人证,他也不能不传唤。于是,他让衙役将姚赋兴带了进来。
姚赋兴将自己知道的,皆据实已告。
“笑话!你说她母女中毒,那就是中毒了?”郭氏开始狡辩,“你有何证据?难道我就不可以说,是你这个蹩脚的大夫,与她合谋害我?”
“卓大夫人,姚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啊?”姚赋兴反问一句。
“万一你收了她好处呢?”
“你这分明是狡辩!”姚赋兴听言,立时恼了,“照你这么说,这世间除了亲眼所见,所有的证据都可以是假的,是伪造的。那你头前说卓二娘子与阴家九娘子合谋害你女儿,必定也是假的!”
“啪!”眼见着堂下之人就要吵起来,陈知府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厉声对姚赋兴道:“依本官所见,卓大夫人所言不无道理。单凭你一人的证词,不足为信。”
撄宁算是知道了,这个陈知府胆小怕事,分明是在权衡利弊,有心包庇。她想了想,悄声问姚赋兴,“姚大夫,刘公子可还在你家住着?”
“在。”姚赋兴答了话,却不知撄宁不着急现状,问这无关的做什么。
这时,陈将闯了进来,大声道:“阿父,您怎么这样断案呢!?”
“将儿?你!你进来做什么?”陈知府惊得站了起来。
“我觉得不公平!”陈将义气道,“事情还不清楚吗?卓家大夫人就不是好人!歹毒到杀人害命啊!”
“你……你给我出去!”陈知府被儿子当众指责,一时脸都绿了。“来人呐!把这擅闯公堂者,给本官拖出去!”
陈将是被带出去了,但外头的百姓也开始高声议论起来,说陈知府办案有偏颇。就连卓大夫人请来的祝状师,心中有数之后,也当堂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