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拿着镜子,看了又看,仍觉得自己的皮肤好极了。
仪鸾司的人见状不禁面露了愠色,道:“脸颊上那么些斑点,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斑点?”撄宁对着镜子,方才发现自己脸颊处的皮肤,当真生了淡淡的斑驳痕迹,若隐若现的不仔细集中了看,还真看不出。
可是,晨间描眉上妆时,分明没有!
她恍然想到母亲早上让自己吃四喜饺子时有些迥异的神色,顿时气恼地站起身来。
仪鸾司的人一吓,“怎么?说你不服气啊?能进仪鸾司者,首先必须是品貌端正,色中一流……”
话未说完,撄宁已然跑开了。
守候在马车旁的凝香和萩儿见她这么快出来,皆迎上前去,看到的却是她一脸阴沉,不禁相觑看一眼。
“卓二娘子……”
萩儿刚鼓了勇气想要问问为何落选的时候,后头一位戴着帏帽的女子突然出现在后头,并唤了撄宁一声。
撄宁见是公主身边的宋作司,便让萩儿和凝香回避了。
“怎么回事?我看你进去应选,如何这么快出来了?”宋珍珠压低声音问。
“落选了。”撄宁极是无奈,“脸上突然生了许多斑点。”
“突然生斑?”宋珍珠不禁凑近了些看她的脸。
“这里。”撄宁指了指两边面颊。
宋珍珠看清楚后,立时皱了眉头,“怎会突然生斑?你的意思是原本没有的?”
撄宁笑了笑,“定是我母亲为了阻止我进仪鸾司,在早上的吃食里做了手脚。”
宋珍珠嘴唇微张,意外之余很有些费解。洛城世家,谁不盼着儿女能进仪鸾司?这三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岂是容易的?
“话说回来,卓二娘子怎又想通了,愿意参选?”她恍然想到这一点。
“还能为了什么?家道中落,总要有人做点什么,以光耀门楣。”撄宁面色凄凄,说得跟真的一样。
宋珍珠想到卓家近来发生的事,大夫人入狱,大娘子入宫无望,对撄宁的话,倒也信了。
她想了想,安抚道:“你回去问问,令尊在你吃食里做了何样的手脚,说不定有法子除去的。”
“没用的。”撄宁摇头,既然母亲这样做了,那这脸上的斑点,短时间内定然是好不了。
原本,她想进仪鸾司经历一番磨练,再堂堂正正站在天子和皇后跟前的。现在看来,只能另辟蹊径了。
或许,走上一世的老路,也未必不好,只不过为人媳为人妇,想成点什么事,难免会束手束脚。
不过,与宋珍珠作别之后,她赶回家府,还是与姜氏大吵大闹了一番。
宋珍珠回头则将这事告诉了公主李令月,问是否要助卓家二娘子一臂之力。
“你以为我能如何相助?”李令月听后却是面露了凝色,反问宋珍珠一句。
被这一问,宋珍珠意识到自己说得轻巧了,忙惭愧道:“奴欠考量了,以为由殿下出面与仪鸾司招呼一声即可,却忘了这样做从一开始就会让仪鸾司的人知道卓二娘子是殿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