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是在宫外守了许久,终于看到东宫里合适的宫娥出来,这才将其敲晕拖至无人之地藏好,换了她一身行头混进东宫的。
阴茹越和卓青瑶见了她,都觉得她胆大包天!但她们什么也没说,径直将她带到了阴茹越的朱辰殿。
“不是说你昨儿还命悬一线,险些丧命?怎么这下看到你,我反倒觉得你的精神好得很?”卓青瑶打量她许久,不禁怀疑那些传言。
撄宁狡黠一笑,“因为何昭训的弟弟并没有得手啊。”
“你是装的?”阴茹越惊叫出声。
“是啊。”撄宁答得轻巧。
“你!”阴茹越自有些火气上头,瞪大眼睛问:“那闹出这么大动静,连掖庭局都惊动了,都是你故意的?”
“嗯。”撄宁点头,仍是噙着笑。
“这么做,你究竟意欲何为?”卓青瑶看起来虽十分沉着冷静,但对撄宁的举动,也很是不悦。
撄宁站起身来,在二人跟前踱了两步,随后又正面了二人,笑道:“不管是你们两个当中的哪一个要害我,我总要予以还击才是。”
“不是我们。”阴茹越急忙告诉她。
“不是你们?”撄宁也有些意外。
阴茹越于是将前头太子盘问时发生的事都说给了撄宁听。
“定是太子妃她们做的好事!”她咬牙切齿,越说此事越觉心中火烧火燎的义愤。“她们想以此事,来污我名声。一旦我认下此事,也许不会危及我的性命,但我的辽儿来日长大了,必会因为此事受人诟病,定会有人污他有一个为了自保而杀害少时情郎的母亲,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她的话,撄宁若有所思,重新坐了下来。
若事情只是这些女人自己上演的一出宫心计,她不是她们杀人害命的目的,而只是她们勾心斗角的路上,一粒小小的炮灰,那她闹出这么大动静,倒是多此一举了。因为就算她不将事情闹大,太子妃她们也会将事情闹大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借这件事好好警告阴茹越和卓青瑶一回。既然都这样了,让她们早些知道知道,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欺负到她头上——因为她,不好欺负——也实属必要。
“掖庭的人来查,我便将你是女儿身一事说出去!”阴茹越突然发起狠来。
撄宁斜睨了她一眼,随即看向卓青瑶,噙笑问:“大姊姊,你能答应吗?”
卓青瑶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但她凝滞的神情,出卖了她。她自然不能答应!她现在虽是刘家的女儿,嘴上会说卓家如何与她无关,但她其实做不到置她的生身父亲,置她的根于不顾。
“我管你答不答应!”阴茹越道,“只要是为了我的辽儿好,我死都不怕!”
“为了皇长孙好,更该好好活着啊。”撄宁却是叹息一声,忽而眸光一凛,看了她道:“何必自寻死路?你要知道,我女扮男装进仪鸾司,还是得了你长兄的帮助。”
阴茹越大感震惊,不禁皱眉,口中喃喃,“怎么会……”
“你动动嘴就能问到的事儿,我自不会胡说。”撄宁笑了一下,目光同时扫过阴茹越和卓青瑶,郑重道:“所以你们两个听好了,我的身份一旦败露,只要有人追究,不论是卓家,还是阴家,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