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山寒很快被人带到了撄宁跟前。
这是一个身形又矮又瘦,头上还秃了顶的青年男子。他眼睛很小,笑起来贼眉鼠眼的,倒跟萧显很有几分相像。撄宁乍见了他,几乎以为他是萧显流落在外的兄弟。
“说,义成公主在哪儿?”撄宁瞪视着他,直接问询。
铁山寒拇指和食指搓了搓,嬉笑道:“想知道义成公主的下落,得有所表示才行啊。”
撄宁当即丢出一袋钱来,铁山寒拿在手里掂了掂,觉得沉甸甸的,不由得心生欢喜,想打开瞧一瞧。
这时,撄宁提剑上前,架在了他的脖颈上,恶狠狠道:“快说!否则别说银子,连你的命,我也不留!”
“校尉大人就别吓唬我了,我一年里头出入军巡院大牢不下十次,也没见哪一次把命给玩丢了。”铁山寒无有半点惧怕之色,说着还伸出两根手指,缓缓推开撄宁的剑锋。“啊——”
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众人皆是侧目。
原来,撄宁突然运力,削去了他推剑的两根手指头!此时只见他匍匐在地捂着血淋淋的手,在地上痛得直不起身来。
已然如此,撄宁的剑却又落在了他的臂弯,“再有废话,我斩断你这只胳膊。快说,义成公主现在何处?”
“你敢!”铁山寒忍着痛,目光嗜血地瞪着撄宁。
撄宁抬剑,当真砍在了他的臂弯,却故意不用全力,只砍到了骨头。
铁山寒又发出一声长长的喊叫声,整个人都痛得发起颤来。
撄宁又一次抬剑,道:“不好意思,方才下手轻了,我重新来。”
“我说!我说……”铁山寒终于服软了。他瑟缩着身子,痛得几乎有些神志不清,“在城西颍川胡同,一口枯井里。”
撄宁听言,当即看了樊鹏琨一眼。樊鹏琨会意,这便带人去寻了。
“你如何知道的?可是玉伏堂所为?”撄宁接着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不过偶然撞见……”铁山寒说着话,只觉受伤的臂弯上,一片冰凉和刺痛——是撄宁的剑,再一次放在了被砍断的皮肉里,跃跃欲试。他忙改了口,道:“是!是玉伏堂与人做了交易!”
“与何人的交易?”撄宁又问。
“这我实在不知啊!实在不知!”铁山寒急得都要哭了,唯恐撄宁不信自己的话,脑袋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撄宁方才收回手里的剑,叫他滚。
铁山寒走时,不忘拿走那一袋子钱,几乎落荒而逃。
他离开后,马钊不禁上前,担忧道:“大人,这个铁山寒睚眦必报,您就此放了他,就不怕……”
撄宁则是不以为意,道:“我就是要等他来寻仇的。”
说罢她也带人,往城西颍川胡同的方向赶了去。
却说铁山寒离开中垒营,看了大夫,包扎了伤口,付钱之时打开撄宁给他的钱袋子,看到一袋子石头,气得两眼一番,险些昏过去。
“卓撄宁!我要你下地狱!”他嚎叫一声,吓得给他治伤的大夫,也不敢收他药钱了。
城西,颍川胡同。
这是一个无人居住的胡同,有的是残垣断壁,被遗弃的民宅,杂草丛生,晚间到此,几乎有些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