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赶到之时,樊鹏琨带人在枯井旁,脸色皆是难堪。
“怎么样?义成公主在里头吗?是死是活?”撄宁急急问。
“在里边,已经死透了。”樊鹏琨神色凝重答。
听言,撄宁心中一落,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的得知这个结果,她却有些难以接受。
谁要谋害突厥公主?
回神之后,她便往井口走了去,问樊鹏琨,“怎么没把她捞上来?”
樊鹏琨却迟疑道:“义成公主她……死相太不堪了,属下不敢妄动。”
撄宁不禁看他一眼,要亲自下井看看。
“大人,”樊鹏琨却拦了她,道,“您还是……不看的好。”
他这么说,撄宁更要下去了。
还未下到井底,她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儿。
落井之后,借着樊鹏琨所举火把的亮光,她看到义成公主蓬头垢面、赤身露体被牢牢地钉在了井壁上,浑身伤痕,似被人疯狂肆虐过……脚下一滩血迹,已然凝结。
饶是上过战场,见过无数血腥,此时看着眼前的躯体,撄宁心中也忍不住翻腾起好一场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复。
外头李为止和军巡院的人,还有突厥使臣都闻讯赶了来。
撄宁回到地面,神情肃然对李为止道:“大人,您是义成公主的未婚夫,下去带义成公主的尸体上来,较为妥当。”
“什么?公主死了?”突厥使臣惊惧地叫了一声。
李为止眉宇紧蹙,当即跳入井中。
不多时,他便用外裳包裹着义成公主的尸体上来了。他抱着她的尸体,面如死灰,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此残虐的手段,李令月知道吗?还是,这正是她授意的?
军巡院的人,很快在附近找到了义成公主那两个护卫的尸体,皆被利器所害,一刀毙命。
这一夜,上至宫中太后与天子,下至中垒营付辛和撄宁,皆不得安寝。
翌日朝堂,突厥使臣为义成公主的死吵翻了天,要太后和天子为义成公主之死负责。
查出真凶在所难免。突厥使臣首当其冲怀疑的对象,是李为止。
他们认为,李为止并不愿娶义成公主为妻,这才对义成公主起了杀心。
而撄宁等中垒营将士,也被突厥使臣指控,说他们守护义成公主不力,要求大周朝廷公允处置。
朝堂上,太后自然是一致对外的。
她道:“义成公主离开馆邸,执意不让中垒营将士跟随,此事,不能全怪在中垒营头上。再说了,中垒营将士今晨向你们禀知此事,你们不也说是义成公主贪玩吗?怎么现在出了事,就全是我们的过错了?”
“太后,义成公主死在皇城,且行凶者手段残虐!您不将罪犯抓出来,我们回去,实在不知如何向我们可汗交代。”突厥使臣话语稍微和缓了些,“还请太后明察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