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的目光看向周围,很快走到一间贩卖药材的店里。见得一位四十来岁的掌柜,她便施了一礼。
詹庸眉宇微蹙,不明所以紧跟而至。
“客官买药?”掌柜的见来人衣着不凡,忙出得柜台,恭敬相迎。
撄宁噙笑,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一边在店里转悠,一边打听,“掌柜的,北边征战以来,这喀斯城可还太平?您这儿的生意可还好?”
“客官是打南边儿来的吧?”掌柜的满脸堆笑,“客官有所不知,自从与突厥人打了仗,我军与突厥敌军虽各有进退,这大半年来,喀斯城倒是尚未受到侵扰。不过,好些人都往南边跑了,倒少见像二位这样从南边往这里来的。我这店里的生意,自然也不景气,不过城里几个大夫需要,我才勉强混口饭吃。”
“那你这些药材,都是打哪儿来的?”撄宁又问。
“有些是从南边的城镇收上来的,也有的是我和我那伙计从山里采的……我那伙计今儿不在,就是去采药了。”
撄宁轻点了下颔,忽而目露精光问:“老板,我若想买了你这药材铺,多少钱能成?”
“啊?”掌柜的吃惊不小,不由得愣住了神。
撄宁身后的詹庸眉毛也惊跳了一下,不禁上前一步,张口要说什么。
撄宁却是接着道:“买了你的药材铺,我再请你做这里的掌柜,二百两银子,你觉得可够?”
“……”掌柜的也并非贪财之人,但二百两银子,买下他这药材铺,却是绰绰有余的。他回过神来,有些不可置信问:“您真要买我这药材铺?这位公子,您莫不是开玩笑的?现在这个时候,指不定哪天突厥人就打过来了……”
“哪有拿银子开玩笑的。”撄宁笑了笑。
眼见这掌柜的就要应下了,詹庸忙将撄宁拉至一旁,问:“你要买这药材铺做甚?”
“你要在此安身立命,总要有点事做吧!不然我们两个,如何过活?”撄宁一本正经,话语里分明有十分的认真。
听得“我们两个,如何过活”的话,詹庸的心跳骤然少了一拍。但他又不信。适才还说无论如何会逃走的人,却如何突然改变了主意,要跟他在此安身立命,还自主积极地要做生意讨生活?他实难相信。
“公主给我的,足够我们在此买一处不错的宅子,安稳度日。”以防不测,他决定从一开始就阻止这桩他看不懂的买卖。
“便是如此,我们两个成天大眼瞪小眼的,岂不无趣?”
听言,詹庸心中更是有些惊慌。撄宁字字句句说的,皆是一家人的话,让他又窘迫又不安。
撄宁瞅见他的耳根都红了,忽而凑近了些,问:“快说说,李令月给了你多少钱财?”
詹庸不自觉后退了半步,避开她的目光,回了她的话道:“五百金。”
“也并不多啊。”撄宁想了想,返回到药铺掌柜跟前,问:“老板,你想好没有?”
“公子若真想要,我自然是愿意的。只不过,我这里的药材和这店铺加起来,值不得二百两银子……”
掌柜的如此实诚,撄宁眼里不禁流露出欣赏,忙打断他道:“值得。二百两银子,您再帮我请两个伙计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