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适才你的人只差一点就能把我杀了。”撄宁提着剑向前迈出一步。
“小人该死!”刘厥的亲信叩了头,想要求饶,“小人一时……”
“那便去死。”撄宁运剑朝他刺去,刺进了他的胸膛。
她拔剑时,几滴血溅到了刘厥脸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在自己身边痛苦地倒下,谁人不恨?谁人不气?刘厥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转神来,他却要笑着感激撄宁,并道:“他……他的确该死……死不足惜!”
“大将军,下回再要胡言乱语,我要削去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撄宁警告他一句,回转身将剑插入了李为止的剑鞘。她看了他流血的胳膊,自有些心疼的,却不做表露,只问他,“那个叫香菱的,你要作何处置?”
“微臣自会将其赶出府去……”
“一个女儿家被赶出去,也恐怕是生活艰难。”撄宁打断他的话道,“不过是念及旧主而胡乱传话罢了!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刘厥此番折了头发还赔了一名对自己衷心耿耿的亲信,那个传错话的香菱回到镇国大将军府,岂能活命?撄宁不是不知,李为止自然也想得到。但她说罢话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转身,虚扶了刘厥起身。
“你我点到为止。”她别有深意地笑,“大将军请回吧!”
“呵……是……”刘厥笑得有气无力。一头蓬乱的短发遮挡着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将其分开一道缝来,随即恭谨鞠身做辞,“臣告退。”
活了大半辈子,他何曾像今日这样狼狈过?背过身他便咬牙切齿,离去的脚步也越走越快,越走越疾了。他觉得自己要气疯了!他告诉自己,这口气,一定要从撄宁身上讨回来!
“殿下……”李为止让詹庸带府兵下去,并屏退了花厅内闲杂人等,这才严厉道:“你适才的举动,也太冒险了!”
“先传唤医官来。”撄宁伸手握着他的手臂,想看看他伤得有多重。
“我不碍事。”李为止抓住她的手腕,怪怨道:“适才他差点杀了你。”
撄宁知道,他始终是着急自己,担心自己的。感受到他的心意,她心里头竟有些乱了神。
李为止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忙松开抓在她腕间的手,微侧了身,与之保持些距离。
撄宁掏出白色的帕子,亲为他包扎在了伤口处,这才不无自责道:“抱歉,害你受伤了。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你就站在我身边,定然能保护我,这才有那样冒险的举动。”
“如若万一,我稍有差池……”
“不会,我敬仰的李司教,永远不会。”撄宁抬眸看着他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目中,满是信任的华彩。
看着她如此轻巧的笑靥,李为止的心却酸涩得厉害。他拼命藏于心中的某种不该有的情愫,也在这一刻涌出来,滔滔不绝,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终于伸手,一把将撄宁拥到了怀中,就连胳膊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他也顾不及了。因为拥住她的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更痛。
“武信侯……”撄宁于一刹惊异之后很快挣了挣,想要推开他。
李为止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几近乞求的声音在她肩头低咛,“阿宁,就这一次……往后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