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李斯年一脸的惨白,李初一扭头看向脸色铁青的方峻楠,眉梢一挑问道:“怎么样,你准备扬一下舍己为人的不怕死的风格,将方景烁的事情通知方家吗?”
方峻楠脸皮一抽,深深地看着李初一。他方才确实是动了这个心思,却不成想又被这小胖子给瞧了出来。
方景烁这事儿可大可小,方家若能提早得知将此事低调处理最好,如若不然,东窗事之时便很可能会祸及整个宗族。
这事儿要搁在以前方峻楠连想都不用想,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是带着柳家小姐私奔的方家叛徒。现在的方家对于他来说躲还来不及的,这要是主动凑上前去那纯属找死,方家一定会顺藤摸瓜将他擒拿回去的,最多也就是看在他如此为宗族考虑的份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留他一条小命罢了。
而他能活,柳明秀却肯定是活不了的。还有李初一和李斯年,这两位救他们夫妻二人一命的大恩人,也肯定必死无疑。方家的行事作风方峻楠很了解,虽然自己也是方家人,但方峻楠内心深处却一直对某些“名门正派”的“除魔卫道”之举极为诟病,这也是他下定决心脱离方家的原因之一。
看着似笑非笑的李初一,看着脸色煞白望着自己的李斯年,最后看向了脉脉含情的望向自己的柳明秀,看着那双饱含了千言万语的明眸,方峻楠嘴唇哆嗦了几下,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良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索然的道:“此事往后再说吧!”
“你...!”
李斯年心中一急,张嘴就准备开骂。在他看来,这个问题根本想都不用想,都已经从方家逃出来了,你还管他洪水滔天的呢!
只是他刚一张嘴,却被李初一一伸手给堵了回去。
相比李斯年,在太虚宫待过一段时日的李初一还是比较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的。
想想也是,毕竟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家族,养育之恩之不可抹杀的。虽然最后在爱情和家族之间选择了爱情,而且还被家族如此追杀,但打心底里来说,方峻楠仍然还认为自己是方家人,这种烙印是几乎不可磨灭的。
这就好比此时有人想要对太虚宫不利,而且一旦成功很可能会让整个太虚宫灭门,那李初一肯定也着急。
他跟太虚宫虽然没啥感情,但是跟太虚宫里的几个人可是交情不菲,叶之尘更是于他有再造之恩,在他心里是仅次于道士的没有磕过头的二师父。他若真得了这么一个消息,那肯定会打破脑袋也要想出个办法来通知回去,让太虚宫提前做好防范。不为别的,只为那几个自己所在乎的人。
自己尚且如此,方峻楠自然可想而知了。对于他现在的纠结与为难,李初一帮不上忙,只能深表同情。
“好了,这都是后话,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伤想办法出去。这破地方除了树就是树的,比那绿滩还瘆人,我现在看着绿的就恶心,赶紧养好伤赶紧走!”
李初一岔开了话题,方峻楠脸色一松,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微微一顿,方峻楠又一脸担心的看向了柳明秀,紧张地问道:“少主,秀儿这伤能治吗?”
“能是能,就是有些麻烦!”李初一挠挠头。
“少主,只要能治好秀儿的伤,你需要什么尽管说!我方峻楠就是豁出这条命去,我也要想办法给弄回来!”
看着有些激动地方峻楠,李初一无语的摆摆手。
“你别急,我什么也不需要。我说麻烦是说我麻烦,不是说需要的东西麻烦!”
伸出泛着紫黑色幽光的左手,李初一无奈的道:“那银丝我是有办法能逼出来,可是耗费功力太巨。以我现在的修为,那银丝根本没法一次逼出,只能每次逼出一小丝,一次次积累下来慢慢的将其全部根除。所以说,是我麻烦,而不是你们麻烦!”
神识感应到李初一的左手确实气息虚弱了许多,显然正如他所说方才那一下便让他的法力耗费巨大,方峻楠脸上满是感激,抱拳拱手躬身一拜。
“少主辛苦了!只要秀儿的伤能痊愈,那么时间长短并没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夫妻二人已决定随从少主左右,这时间长短更不是什么问题了!”
李初一眼珠子一瞪:“别别别,你俩还真想跟我一辈子啊?”
方峻楠和柳明秀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