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又是一抱拳道。
城外。
刘备骑着高头大马,行进在大军的最前列,望着不远处的陶丘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征战两月有余,刘备晒黑了许多。原本因整日享乐而挺起的大肚腩,此时也收缩了回去,整个人的气势,也因为这场战争变得更加威严。
嗯,前提是他别开口说话,不然立即打回原形。
此时正值晌午,刘备盯着眼前的陶丘城看了半天后,便觉得有些刺眼,用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后,口中不禁嘟囔了两句天气为何还这么炎热之类的云云
旁边的赵云没听清楚,便开口问道:“主公,您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刘备尴尬一笑道,“某只是说,数月不见,心中倒是挺想念翼德。某这个三弟有时说话没个分寸,嗓门又大,往日某总觉得烦躁,为此屡屡斥责于他。但长时间听不见,又有些想念。”
闻言,赵云也露出了笑容:“主公莫急,此刻监军应当带领着城中众将,在城门口迎接主公,翼德也必然在其中。”
刘备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子初办事,总是滴水不露。某曾再三说过,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多的繁缛礼节,可他却每每执礼甚恭,弄得某都有些无所适从。”
“主公,礼不可废啊!”赵云笑道,“主公身为当朝太尉,又奉天子之命牧守一方,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朝廷的颜面,更有可能被有心人多加解读,因此监军才不得不如此。”
“子龙此言在理,倒是某浅薄了。”
赵云赶忙继续说道:“主公心中装着天下苍生,此等小事自然不需考虑。”
“好了,子龙不必讳言,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十里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随着刘备与身旁的文武群臣一通谈笑风生,很快便到了。
正是赵云所言,林朝此刻正领着军中全部文武,立在城下等候着刘备的到来。
等刘备的座驾近了之后,林朝便领着众人迎了上来。
“参见主公!”
以林朝为首的众人齐齐行礼道。
刘备此时也下了马,大笑道:“诸位免礼!”
“谢主公!”
刘备走到林朝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便开口笑道:“子初,这几个月下来,你倒是清瘦了不少。”
林朝拱手小道:“玄德公此言差矣,朝不光是清瘦了些,也变得更黑了。”
闻言,刘备大笑不止。
笑完之后,却低声道:“子初,你自幼体弱多病,此番奔波数月,倒是辛苦你了。”
林朝满脸义正严词答道:“大丈夫建功立业,又何谈辛苦!”
闻言,刘备笑得更开心了,下一刻便紧紧抓住了林朝的手。
饶是林朝苦练数年闪躲之法,在刘备的这个绝对控制技面前,也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别人说这话,某自然是信的。可这话从你林子初口中说出来,某却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子初之疲懒,徐州人尽皆知。”
刘备这一发控制技施展成功之后,便拉着林朝向城中走去。
“走,先入城再说,今日定要一醉方休!”
林朝不禁翻了个白眼。
吃席就吃席,你先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眼下是战争时期,军中自然没有那么好的条件让刘备大摆宴席。不过吃什么不重要,只要有酒喝就行。
虽然林朝之前在战事紧急时施行了一段时间的禁酒令,但这玩意注定不可能长久,恰逢今日刘备高兴,林朝便下令搬出军中的美酒。
坐在堂上等开席的这段时间,刘备充分施展了自己的社交牛逼症属性,对遇到的每个人都嘘寒问暖,言语关怀,狠狠收割了一波忠诚度。
最后,刘备忽然发现没见到关羽和张飞,便不禁开口问道:“子初,为何不见云长与翼德?”
“回玄德公,他们二位在外未归。”
眼下一众文臣武将欢聚一堂,人多嘴杂,个种内情林朝不便明说,便只好推脱道。
刘备听懂了林朝的意思,便也不再继续追问。
接下来便是吃席的美好时光,眼下虽然还是战争时期,但已是胜券在握。所以这一场席吃下来,是各种意义上的都很和谐。
吃完席之后,刘备也没有聚众议事的打算,而是直接在典韦的搀扶下前去休息。
见此,一些许久未见而关系亲密的文臣武将,也都各自呼朋唤友,三两成群准备今夜抵足而眠。
毕竟聚在一起吹牛逼,可是男人的被动技能。
但一贯受众人爱戴的林长史,却没这个待遇。
地位的差距,使大家不敢对林朝发出这种请求。
众人纷纷告退之后,场中除了狼藉一片的汤汤水水之外,便只剩下了林朝一人和坐在下首仍未归去的林夕。
林朝看了自己弟弟一眼,随后便站了起来。
林夕也赶紧站了起来。
“随我出去走走?”
虽然是疑问句,但林朝并没有等林夕答复,便率先走了出去。
林夕赶紧点了点头,跟在了后面。
此时正值午夜,月朗星稀,寂静无声。
兄弟二人出了门,又在街道上走了很久,林朝始终没说一句话。
林夕本以为兄长叫自己出来,必然有事交代,或者是教导训诫自己一番。谁曾想自家兄长却是这么不紧不慢的走着,如同闲庭信步。
良久,林朝终于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自己弟弟,缓缓开口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痊愈了吗?”
“回兄长,早已痊愈了。”
“那便好,那便好”
林朝其实很想像当年一样,再教授弟弟一些道理。
只是话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道理听一千遍,不顶自己体会一次。
如今林夕身为独领一军的大将,就算在徐州群臣中也算名列前茅,早已成长了许多。
所以有些道理想必他早已切身体会过,倒是无需赘言。
月光下,兄弟二人继续走着。
影子虽然拉得老长,却始终是一前一后紧紧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