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一听,却十分害怕地道:“皇兄,别……你……你别去……”
澹台栩看着他那害怕地几乎缩成一团的模样,蹲下来,看着他,“那些不过是下人,你为何这么怕他们?”
十一皇子揪着手指,没说话。
澹台栩却发现他手腕裸露出来的部分,有一些可疑的红痕。
他立即抓住十一皇子的手,将他的袖子挽起来,却发现他胳膊上,纵横交错着不少类似于鞭痕的痕迹。
十一皇子发现澹台栩的举动,连忙就要把手抽回去。
澹台栩紧紧抓住他的手,沉声道:“告诉皇兄,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我,我自己顽皮,不小心弄伤的。”十一皇子小声地道。
澹台栩审视着他,“你觉得,你这样说我会信吗?”
十一皇子一向没什么存在感,几乎是皇宫内最没存在感的人,变相的也是最听话的人,从来没听说过他有多顽皮。
再说,就算小孩子顽皮,身上有摔伤,青一块紫一块也正常,却不应该有这样青紫交加,新旧相叠的鞭痕,这明显不正常。
连个普通人都瞒不过,更别说是澹台栩了。
十一皇子几乎又要哭起来。澹台栩一看,立即喝道:“不许哭!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皇子,哭哭啼啼地算什么?你老实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把你今天练箭伤人的事,告诉父皇,让父皇
严惩你。”
“皇兄,不要!”十一皇子一听,就怕了。
澹台栩厉色道:“那就告诉我这些伤是怎么回事?”
十一皇子闻言,才支支吾吾说起来。
“是,是那些宫人,他们嫌照顾太累,又说我太皮了,就经常用拂尘打我。”
澹台栩一听,面色极为难看。
……
内殿和外殿,就只有一扇屏风隔开。
秦瑟坐在里面,让医女和曹玉梅帮她上药,听到外头的对话,啧了一声,跟曹玉梅小声地道:“十一皇子倒是挺可怜的。”曹玉梅将秦瑟的衣裳往肩膀下脱了脱,闻言低声道:“皇宫里都是这样的,母凭子贵,但子何尝不是子凭母贵?十一皇子生母卑微低贱,又没有一个出身高贵的养母,下面那些人
等着这样的主子,捞不着油水,还要在外面受气,自然会看不惯他,加上他年纪又小,自然会被他们欺负。”
秦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挺现实的。
世界就是这样,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这样,哪怕在皇宫里,都会有受排挤的人。下人们也是人,如果有个身份高贵的主人,他们的身价就会水涨船高,高人一等,反之,他们就会跟主人一样受气受欺负,偏偏他们是下人,有气不能往其他贵人身上撒,只能够欺
负胆小怕事,毫无反抗之力的十一皇子。
反正他也不受宠,也不会告状,私底下打几下出出气,也没人管。
倒是可怜了十一皇子一个孩子。
最是无情帝王家,果然是这样。
秦瑟不由问道:“可这到底是陛下的儿子。”
“陛下儿女众多。”曹玉梅看了她一眼,话没说太明白。
潜台词则是,儿女众多,所以陛下并不在乎这一个,生母卑贱的皇子。
秦瑟咂舌。
正在这时,她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曹玉梅转过头去,才发现医女拿了棉布,正在给秦瑟伤口清洗,大约是手重了,按到了秦瑟的伤口。
曹玉梅立即皱起眉来,但声音还算温和:“还是给我,让我来吧,你去配药。”医女知道秦瑟是为太子受伤的,乃是贵人,正怕自己不小心伤了秦瑟会受罚而担心不已,听得曹玉梅只是这样说,她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棉布递给曹玉梅,走到一旁去配止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