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默了一瞬,目光里窜出一丝了然。
“我明白了。”她忽然道:“我明白钱氏为什么在这个档口死了。”
曹玉梅茫然,“嗯?”
“钱氏的死,成全了柳尚书。”秦瑟淡声。
曹玉梅脑子有些打结,一时半会想不通,“这是什么意思?”“若钱氏不死,柳尚书和杨家和离的事,对他多少会有影响。”秦瑟道:“毕竟,中年和离,尤其是如此依仗杨家的柳尚书,旁人难免会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内情,无论如何猜测,多多少少都会让人觉得,柳尚书肯定做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和杨家和离?若真是杨家做过什么事,他大可以休妻啊,退而求其次答应和离,肯定不简
单。这会对他名声有损。”
曹玉梅明白了。“钱氏在这个节骨眼上死了,她一死,柳尚书就让人将消息放出去,把脏水扣到杨大娘子头上,这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柳尚书是重情重义,才没有休妻,而是提出和离
,杨大娘子急匆匆搬出柳家,反倒佐证她做了什么亏心事,所有人都把罪名扣到杨大娘子头上,就没有人再觉得柳尚书不好,甚至会心疼他同情他,夸赞他重情重义?”
她顿了一下,“瑟瑟你是说,柳尚书是这个意思,对吧?”
秦瑟点点头,“差不多。”
曹玉梅攥着手掌,“若真是这样,他也太狠了,一下子将两个女人推入地狱,一个是他的表妹,一个是给他生儿育女的人,这也太……”
“那又如何,对他来说,那两个女人都不重要,都不如他自己的名声来的重要。”秦瑟的话,吹散了曹玉梅心里的天真。
曹玉梅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确实很残酷。
例如之前,北宁郡主明明已经在和燕王私下议亲,无法再嫁给太子,却还想要杀了她,甚至想出那样残忍至极的方法,羞辱她,祸害她的清誉。
有北宁郡主在前,似乎柳尚书做出这些事就好理解了。
秦瑟望着曹玉梅呆呆的样子,起身道:“走吧,我们去杨家看一看,杨大娘子此时必定很不好受。”
曹玉梅闻言,立即回过神来,“对对对,我们俩去看看杨大娘子吧,哪怕陪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秦瑟颔首,她先去张半仙的房间,找到谢桁,跟谢桁说明她要和曹玉梅一道去杨家的事。
谢桁一听,便蹙眉道:“我同你们一起去。”
“我们都是女眷,去探望的也都是女眷,你去不太好吧?”秦瑟迟疑着,旋即求生欲爆棚的补充道:“不是我不想去,而是确实不太方便。”
谢桁闻言,有一丝无奈,“我送你们,我就在杨家外面等你,我不去的话,不放心。”
他退而求其次,实在是放心不下秦瑟的伤。
现在秦瑟一刻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都不放心。
即便是她在屋里跟曹玉梅说话,他都会担心,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幸而这两间房离得近,他五感好,能够听到她们俩低低地谈话声,才没有时不时地去打扰。
见谢桁都这么说了,秦瑟只好答应道:“那行吧。对了,我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