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她瘦了。
脸色也越加白皙,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日头了。
虽然憔悴,却更衬得,她的眼睛又大又明亮。
而一看见了我,那双眼睛像是升起了烟花,瞬间就璀璨了起来。
我对她笑。
她这才发觉自己愣了,立刻低下头,不由自主看向了对面多宝阁的玻璃,迅速抬手,想把鬓发整理的更整齐点,可手一动,就要从锋锐的毛线针上划过去。
我握住了她的手腕——跟针尖,就差一指甲盖的距离了。
她整个人一震。
松开手,我对她笑:“头发很好,不用整理。”
她松开了毛线针,忽然一下就抱住了我,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耳朵一震,跟上次她看见总裁的头白椅子砸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里却是一阵发疼。
她的背,都比以前瘦削了。
但是,那么纤细的人,抱我却抱的死紧,像是生怕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一样。
这一声,让蹲在门槛前面看雨的三个人全激灵了一下。
而他们三个回过头,也都愣住了。
程星河眨巴了眨巴眼睛,站了起来,哑巴兰扶住了门框,张大了嘴,苏寻像是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程星河扑过来,对着我的脑袋就来了一下。
接着,那双澄澈的二郎眼,看着自己的手,喃喃的说道:“不是做梦……”
你大爷的,你要想知道是不是做梦,不会打你自己?
还没等我说出来,程星河跟个狼一样,嗷呜一嗓子,也从背后把我抱住了。
哑巴兰就更别说了,蹿过来的速度好似一把流星梭,跟程星河叠在了一起,嗷呜嗷呜的狂叫了起来。
苏寻反应一向很快,可唯独这一次后知后觉,半晌才也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也扑了过来。
身上一沉,简直跟叠罗汉一样,但是——十分温暖。
在天河上,永远也体验不到的这种温暖。
有情真好,情是个好东西,只有情,让人知道,什么是酸甜苦辣。
“快快快下来,”程星河来的早,被哑巴兰和苏寻压的一阵窒息:“你们俩想压死我还是怎么着?没让玄武局整死,他娘的要让你们整死。”
“哥!哥!”哑巴兰跟舞龙的龙头一样,一个脑袋激动的左摇右晃:“我哥回来了,我哥真回来了!”
他一只手撑着程狗的头,程狗被压的苦不堪言:“咯咯咯——你是母鸡下蛋了还是怎么着,给我下去!”
身上一松,他们三个松开,唯独白藿香还窝在我怀里,就是不肯出来。
胸前一阵发暖——细细微微的顺着衣料蔓延出来。
是她的眼泪。
“正气水,”程星河拍了拍她后背:“你差不多得了。”
“我不!”
白藿香的声音却是说不出的决绝:“你起开,哪怕是做梦也行——我不醒。”
她的手,更紧了。
“那也行,你要把他勒死,也能青史留名——屠龙女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