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啊,闷热的天,月末了,这月的雨却至今未下,阴翳了如此之久。
滴答滴答……终是雨落珠帘连成泪。
轰隆——一声惊雷,一双眸子在昏暗中睁开。
好一双漂亮的凤眸,微微眯成月牙,只是……眼神朦胧,惺忪,似乎找不到北……
关艾眨眨眼,试图清醒,头一偏,痛呼出声:“好疼啊。”
怎么会头疼欲裂呢?脑袋像被什么碾过一般。拧着好看的眉眼,零碎的记忆拼凑,关艾眸眼清明。
“你丫的江夏初,没事掺什么酒啊?”关艾对着空房间,一阵气急败坏,发泄完后,眉头蹙得更紧:真他妈疼啊。
关艾揉揉乱成鸡窝的头发,看看墙上的钟:十点了,还挺早。再看看窗外:雨真大,今天放假。
关艾胃里面翻江倒海,直冒酸水,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的结果。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去,随便套了件家居服,连牙也没刷就去找吃的。
关艾后来想,要是刷了牙,下来会不会就遇不到那个讨厌的老头?
诶!怎么就没有刷牙再下来呢?关艾悔不当初。
事情是这样的……
醉酒后,通常会头痛欲裂,胃里泛酸,空腹难受,关艾醉酒症状尤甚。于是乎穿着大头鞋下了楼,找东西垫胃。
下楼,大头鞋才露了一角,关艾还来不及露脸,一沓报纸就扑面盖来。
报纸明明很薄的,而且某报社采用了劣质纸张,很软,可原本头痛欲裂的关艾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关艾冷笑,还来不及抬起讽刺的眸子,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骂。
秋后算账也太快了,这是提前会审啊……
“你看你,做的好事。”关震北气急败坏,颤着手指指着至今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关艾。
真他妈疼啊,头也疼,胃也疼,哪里都疼,关艾抬起头,可是眉头未曾蹙一分,她笑着,眉眼弯弯:“我当然知道是好事,现在炒作很火的,关盺这下想不红都难。”
只要能看见你这副恼羞成怒的表情,自然是好事。关艾大大方方地口是心非。
关艾笑着,和关盺一模一样的脸,关震北觉得关艾脸上的笑有些刺眼,在他眼里,这俨然是死性不改,不知悔改,可是他没有看出这刺眼的笑里面,隐了一层类似于灰暗的东西。
“关艾!”关震北直呼其名,一张脸涨得像番茄,气得有些发抖。
关艾……真是稀奇的称呼呢,关艾突然想不起来这老头一直喊自己什么,好像没喊过,是不是记错了呢,一个屋檐下,居然没有称呼。
“这可是你一年多来第一次叫我名字呢,真是稀奇啊。上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我弄砸了关盺的采访案,当时你的神情、语气与现在一模一样,也是这么气急败坏地喊——”关艾变换语调,学着关震北一年前,也是现在的语调,“关艾!”
倒是学得惟妙惟肖。
“你——”关震北气得词穷。
关艾那张脸与关盺像极了,几乎一模一样,可是关盺永远不会如此痞里痞气地学舌,不会如此眯着好看的凤眼四处流转,不会如此狡邪地将酒窝绽开到最大。一模一样的脸,天壤之别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