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左慕夏小朋友可怜兮兮的,金豆子要掉不掉,这小模样,真抓人心肝啊。
可惜,对面沙发上的男人眸子都没有抬一下,看着报纸,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怎么说?”
“你从来不抱我。”
三岁大的孩子,缺爱啊!
那边,左城已经放下了报纸,一本正经地回答儿子:“男人只能抱女人。”
左慕夏一听,立马控诉:“你还不让妈妈抱我。”眼泪都快掉下来,别提多委屈了。
“我的女人只能抱自己的男人。”
左慕夏都快哭了,哪里懂这么深奥的道理,只明白一条:“你不喜欢我,我不是你亲生的。”
话一说完,那边丢过来一面镜子。
左慕夏抹了一把眼泪,拿起来,臭美地照了照,又看了看自家老爹的脸,镜子里分明是缩小版,左慕夏小朋友焉了:“居然是亲生的。”
第二天……
“慕夏,老师说你在幼儿园不乖。”
左慕夏果断地摇头:“没有,我很乖。”
江夏初耐着性子:“那你为什么抱那么多女孩子?”
“爸爸说男人只能抱女人。”
人小鬼大,说起这话还当真义正言辞。江夏初十分无奈,看着眼前的奶娃娃有些力不从心。
左慕夏小朋友继续:“爸爸的女人不能抱我,我要让我的女人抱我。”
江夏初瞠目结舌,这性子哪有半分随左城,明明是亲生的啊。
左慕夏眨巴着黑沉的小瞳孔,亮晶晶的,凑过去:“妈妈是不是在想我和爸爸是不是亲生的。”
江夏初无奈苦笑:果然是亲生的,这读心的本事一模一样。
江夏初摇摇头,无奈,那边左慕夏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奶声奶气又老气横秋地叹:“诶,孽缘啊!”
这是左慕夏小朋友干妈地口头禅,瞧瞧学了个入木三分。
说到这里七八个小姑娘眼睛都哭红了,左慕夏同学将荼毒进行到底。
“我四岁的时候——”
时间又回到左慕夏四岁的时候。
左家大厅里,左慕夏蹬着小短腿爬上沙发,可怜巴巴地瞅着对面的男人。
“月月,灵子,小夕……都说我的名字像女孩子。”
“嗯?”
左慕夏他爹敷衍地丢过去一个字符,手在笔记本电脑上忙活。
左慕夏嚎了一嗓子:“我要改名。”
哒——
电脑键盘上了一下,停住。
“左慕夏。”
冷而自制,静而有声。
每次左城用这么阴沉沉的声音喊人,那说明就有人要倒霉了。
左慕夏小朋友绷紧弦,条件反射:“到!”
我滴亲爹哟,要不要这么吓人。
对方一副商业口吻:“驳回。”
要不是长了两张相似的脸,任谁都会怀疑这对父子是否亲生。
左慕夏焉了,搜肠刮肚左思右想:“那我们做个交易吧。”眨眨眼,透着猫儿的小神秘,“和妈妈有关哦。”
“说来听听。”
“在夕叔叔要三天后要来看妈妈。”
左城沉默,深思。
有戏!
左慕夏一鼓作气:“爸爸,左大海怎么样?够威风吧。”
“左慕夏。”
又是这三个字,同样的语气。
左慕夏小朋友脱口而出的‘到’忍住,小短腿蹬了蹬:“爸爸,我要改名。”
“驳回。”
不冷不热的两个字,毫无商量的余地,瞬间打击到了慕夏小朋友,眼泪说来就来:“妈妈说商人要有诚信。”
“记住,没有签约的合同都是作废的。”
眼泪说收就收,慕夏小朋友咬着还没长齐的牙,忿忿骂:“奸商!”
首度改名失败!左慕夏小朋友试试记者老师说过:做事要有始有终坚持不懈。
从回忆里挣扎出来,左慕夏小朋友频频抹着心酸的泪水,问:“我是不是很可怜。”
“嗯嗯嗯。”姑娘们心都碎了,恨不得将慕夏同学藏到心窝里来疼。
左慕夏一拍大腿:“还有更可怜的呢。”
“我五岁的时候——”
时间接着回到左慕夏五岁的时候。
那是左慕夏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家出走,终身难忘啊。
五岁大的左慕夏已经长成了人见人爱的小帅哥,走到哪都是焦点,大街上,只见这小帅哥背着个小背包,挂着个带了奶嘴的水平,手里握着个粉红色的手机。
电话一拨通,那边就有声音传过来。
“左慕夏。”
阴森森,冷沉沉,不用想,慕夏也知道是他那个无良爹。
“请叫我左大海。”
哟,小骨头长硬了。
电话那边传来一声冷笑:“胆子不小啊。”
“左右叔叔说,不会逃跑的兵不是好士兵。”奶声奶气地吼了一嗓子,“我要离家出走。”
“自己回家。”还是不冷不热。
“你不给我改名我就不回去,我浪迹天涯去,看你怎么和大夏妈妈交代。”
为了改名大任,拼了!
“我给你一个小时。”电话里,不疾不徐,冷气袭人。
左慕夏胆肥了,在原地瞪着小脚丫:“不回不回。天高皇帝远,看你那我怎么办。”
哟,小子本事了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左慕夏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左慕夏。”
“到。”该死的条件反射,慕夏小朋友恼了,“我说了,请叫我左大——”
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正前方,那慢条斯理走近地不正是慕夏的无良爹吗?慕夏傻了,抱着小奶瓶,一双灵动的眸子四处梭巡,随时准备跑路。
“天高皇帝远?”左城冷悠悠地一句。
慕夏小朋友认命地耷拉下小脑袋,坦白从宽:“在夕叔叔说的。”
“继续。”
“还说我逃了,大夏妈妈就容易被拐走,你就会妥协了。”
真不靠谱啊!慕夏小朋友在心里嫌弃某人了。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啊,事实确实证明,某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诶,自求多福吧,慕夏小朋友有一小丢丢同情某人了。
“那他有没有说不要带上你妈妈的手机?”
“追踪器!”左慕夏一拍脑门,“哎哟!我忘了。”
左城笑笑,一只手将左慕夏提进了车里。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后,左慕夏悟出了血的教训:革命尚未成功,慕夏仍需努力啊,改名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左慕夏第N次抹眼泪,这段血泪史,想想就是无数把辛酸泪啊。
“你们说,他是不是我亲爹?”慕夏下朋友无比愤慨。
“不是。”
“嗯,不是。”
好几个小姑娘同仇敌忾,哭得小脸满是鼻涕眼泪。
“可是,慕夏哥哥,你们长得很像啊。”
“诶,孽缘啊。”慕夏小朋友仰头望天,低头,装可怜,“我这么可怜,以后不要叫我慕夏哥哥,我是男子汉。”说着还露出小胳膊亮起肌肉来。
“那叫什么啊?”
七八个小姑娘凑过去,巴着眼睛,一个一个桃花绽放。
“大海,叫我大海。”
“大海哥哥。”
“大海哥哥。”
“……”
一声一声娇滴滴的大海哥哥,着实美到左慕夏小朋友心窝里去了。
自此,幼儿园里大大小小的姑娘都喊大海哥哥了,左慕夏第一次觉得扬眉吐气了。
在改名事业初步成功的同时,左慕夏又成功地祸害了一群小女娃。
事实证明,‘爹不疼’的孩子照样能闯出一片光明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