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武士彟转任荆州都督,李渊便把工部尚书之职封给了独孤怀恩,虽然此举稍稍缓解了独孤家族对李渊的不满,却无法消除他们对武士彟的敌意,就像一个冰清玉洁的美貌少女被武士彟抢了先一样,原本属于独孤家族的开国工部尚书已经被这个该死的武士彟玷污了。
翟让不会明白独孤家族和武士彟的恩怨,他还以为他们是属于不同的派系,据说长安的太子派和秦王派已初露端倪。
三人走上大堂,翟让又向他们介绍了军师房玄藻,四人分宾主落座,武士彟坐在下首一言不发,独孤怀恩一个人占据了气场。
独孤怀恩笑道:“我先转达太子殿下对翟公的问候,他很怀念瓦岗,也很感激翟公在瓦岗对他的厚待。”
翟让着实有点尴尬,当初是他把李建成赶走,才是两年前发生之事,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翟让惭愧道:“当初瓦岗分裂也是不得已,我个人是希望建成留下,只是”
独孤怀恩连忙笑道:“翟公千万别误会,太子殿下没有半点责怪翟公的意思,他说当初就是翟公不说,他也要走了,在河内郡建立根基已迫在眉睫,他很感激翟公给了他军队和粮草,而且天子也同样很感激翟公。”
翟让有点愣住了,李渊感激自己什么?
独孤怀恩取出一封信,双手呈给翟让,这是天子给翟公的亲笔信,是私人信件,当年翟让对太子的身份守口如瓶,不仅保住了太子,也保住天子一家,他们对翟公一直心存感激之念。
翟让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不过他确实收口如瓶,当初渤海会对李建成的身份已经有了怀疑,高慧便借助翟弘来反复试探自己,但他却始终不露口风,想想看,如果渤海会知道了李密的真实身份是李建成,后果将有多严重。
想到这,翟让的心中也有点得意起来,自己确实有功于李家。
他打开了李渊的信件,李渊在信中很客气,首先感激他厚待并保护长子建成,他们全家铭记于心,后面话锋一转,李渊知道他现在处境困难,非常愿意帮助他,希望他来长安为官,并承诺封他为滑国公,特进,大将军,在信的最后,是李建成写的几句话,意思差不多,追忆瓦岗,怀念旧情,希望翟让不要忘记李二将军还在长安。
翟让心中感动万分,不胜唏嘘,他默默收起信,沉思片刻对独孤怀恩道:“圣君美意翟让岂能推却,只是来得太突然,心中有千头万绪,待翟让今晚理一理,明天一早给独孤尚书一个明确答复。”
独孤怀恩很痛快地答应了,“好!我明天一早等翟公的好消息。”
翟让派心腹送独孤怀恩和武士彟去贵宾馆休息了,他又反复看了李渊的信,疑惑地对房玄藻道:“我实在不明白,李渊让我投降,但让我怎么去长安?”
房玄藻微微笑道:“独孤怀恩说了一堆光面堂皇的话,却没有半点实际意义,真正有用之人是武士彟,翟公应该问他才对。”
翟让狠狠一拍脑袋,“我真是糊涂了,武士彟刚才给我说过了,他现在是秦王军中司马,显然就是在暗示我,我居然没有听出来。”
翟让连忙又派亲兵去秘密请武士彟回来。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在堂下禀报,“启禀大王,王参军有紧急之事求见!”
“让他进来!”翟让有点疑惑,这么晚了,王薄会有什么事?
不多时,王薄匆匆走进了大堂,王薄在琅琊郡兵败后便投奔了瓦岗军,他和翟让私交不错,翟让也待他颇厚,让他出任瓦岗军录事参军,并主管后勤粮草。
王薄刚才得到心腹禀报,唐朝使者秘密来拜访翟让,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他急忙来见翟让。
“卑职参见翟公,参见军师!”
“王参军,有什么要紧事吗?”翟让笑问道。
王薄取出一封信,开门见山道:“这是洛阳王世充给翟公的亲笔信!”
翟让愣住了,他瞪着王薄问道:“你投降王世充了?”
“绝对没有!”
王薄坚决否认,解释道:“如果卑职投降他,就不会直呼其名讳了,卑职之所以有王世充的信,是因为今天上午,一个昔日长白山的旧部找到卑职,他托我把这封信转给翟公,在此之前,卑职从未和王世充有过联系,卑职句句是实,若有半点背叛翟公,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