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一时刻,李孝恭的军队也从南面杀到,武士彟连忙赶来拜见,“下官武士彟参见赵郡王殿下!”
李孝恭问道:“武太守南下可有收获?”
武士彟叹口气,“下官中了王仁则的金蝉脱壳之计,一无所获!”
李孝恭点点头,“我的斥候发现了他们渡河,可惜我自己没有船只,只得拼命赶来,还是晚了一步,武太守可有船只渡河?”
“卑职倒是有三十几条渡船,但在下洪县,距此约四十里。”
“那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合兵一处北上,追击敌军”
武士彟急令士兵集结,与李孝恭合兵一处,两支大军合为三万五千人,迅速向北方杀去。
军队疾速行军,武士彟却放慢马速,与李孝恭并驾而行,他低声问道:“殿下也是接到了陈相国的快信吗?”
李孝恭点了点头,叹息道:“这应该是天子的意思,保存实力,放弃荆州,陈相国是去江夏和张铉谈判,虽然我能理解天子的难处,但就这么放弃将士们流血流汗打下的荆州,心中着实不甘。”
“我们也是很无奈,不过用灭掉王世充来补偿荆州的失,多少会让人心中平衡一点。”
李孝恭默然,他已经看透了时局,这一切都在张铉的布局之中,诱王世充来攻打襄阳,不就是将唐军战局转移北上吗?结果唐军除了保住巴蜀外,整个南方都失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张铉谋定而后动,唐朝却步步被动,这一切的根源出在哪里?
这时,李孝恭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李神符的军队也在襄阳吗?”
武士彟摇了摇头,“他原本是要撤到襄阳,但后来他又转道撤向夷陵了,应该是入蜀,我还以为殿下会遇到他。”
李孝恭顿时松了口气,他就是不想遇到李神符,这不仅仅是相遇尴尬的问题,而是两人在江夏一战中已彻底撕破了脸皮,很难再共事,李神符入蜀是最好不过,也说明自己判断正确,没有依照陈叔达的意思西进,而是选择北上。
李孝恭当然也知道李神符为什么选择入蜀,他也是不敢去面对世民,将江夏军队的主要将领全部清洗,世民会放过他吗?
李孝恭顿时有了精神,喝令军队加快速度北上........
襄阳城只有两千唐军留守,两千守军是无法守住周长达四十里的襄阳城,但王仁则军队残暴屠城的消息传到襄阳后,襄阳城上下立刻动员起来,数万户人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在郡丞杨士林的带领下,迅速组建了一支两万人的民团,兵器不足,锄头、镰刀也一起上阵,两万民众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
与此同时,住在城外的襄阳平民和逃来的民众也全部迁入城内,城内平民近四十万,使城内变得拥挤不堪。
尽管襄阳城头士气高昂,但杨士林还是十分担心,毕竟他们要面对两万穷凶极恶的暴徒,同时也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士兵,而自己的两万民团基本上没有盔甲,真正的兵器也只有一半,其余都是锄头、镰刀、铁耙、木棍之类,而且没有训练,仅仅靠一腔热血来守襄阳,恐怕襄阳还是会凶多吉少。
杨士林年约三十余岁,襄阳郡樊城人,大业四年进士出身,先后出任上洪县县丞、襄阳县县令,十分精明能干,几年前为了反对吃人魔王朱桀进驻襄阳,他率领数十万襄阳民众起义,击败了王世充的军队,最终迫使王世充用襄阳郡和唐朝置换了弘农郡,武士彟出任襄阳郡太守,杨士林升为郡丞。
在一个月前,王世充大军再次南征,攻占了襄阳郡,杨士林知道王世充不会放过自己,在城破前逃匿,藏身在襄阳城外的一家农户之中,尽管王世充悬赏五万贯抓捕他,但依旧没有人愿意出卖他。
当武士彟军队重新杀回襄阳郡后,杨士林又返回襄阳城,继续出任郡丞一职,没想到才短短半个月,襄阳城再次陷入危机,但这一次杨士林没有再逃走,他留下来组织民团坚决抵抗王仁则的残暴之军,誓与襄阳城共存亡。
城头上,杨士林忧心忡忡地望着南方,他估计再过半天王仁则的军队就会杀来了,一旦对方开始强力攻城,自己的民团能支持多久?
这时,司马赵秋走上前低声道:“郡丞,贼军没有攻城武器,或许他们会绕城而走,我们也不必太紧张。”
杨士林摇了摇头,“我当然也希望如此,但可能吗?这就像前方有一堆金银财宝,贼绝不会绕道而走一样,襄阳城外有无数大树,他们制作攻城梯子很容易。”
“郡丞,不如向隋军求援吧!”
杨士林没有说话,他知道汉水上有隋军水师战船,只是因为城内还有两千唐军,隋军水师并没有进襄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