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昊回到家已经三天了。
三天里,村民对本应该在万里之外燕京上大学,却突然回到家里的白昊,感到万分的纳闷与不解。
白昊一直是老民子家的骄傲,村里十数年来,唯一的重本大学生,而且还是以县理科状元的身份考到了燕京理工大学。
当年白昊的成绩即便是燕大,水木都能上,虽然志愿填报的时候出了些差错,但这并不影响白昊的正面影响力。
白家村,你可以不知道老民子这个父亲,但是你不能不知道白昊这个儿子。
去年高考成绩出来后,白家村,乡里,县里都轰动了好一阵子,焦点就是白昊。
白昊怎么突然回家了?
渐渐的,人们单纯的好奇演变成了强烈的八卦,其实山里人并没有人们说的那样朴实憨厚。
是个人,总归有各种阴暗面,就拿白家村村民来说,白昊考上重本,其实很多人心里是很不平衡,酸溜溜的。
凭什么我们家的孩子在川银打工,你白昊就在上大学?
比之城里人的冷漠,互不来往,乡下的长舌妇很多,闲话筒更多。几天下来,人们几尽可能的讥笑嘲讽白昊,各种八卦留言层出不穷,搅得白昊根本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家里生闷气。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夜深人静时候,他才敢走出家门,出来透透气。
白家村,虽地处西北,但是完全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干燥,干旱,这里一年雨多,降雨量也很大。
春天略微干燥,夏天凉爽不炎热,秋天凉快,冬天雪多,四季很是分明。
二月春风似剪刀!随着正月的结束,春天的气息迎面扑来。
夜晚,很凉冷,也很安静,小山村里没有大城市的污染与喧嚣,黑漆漆的夜晚,只有新抽芽的柳枝,随风摇曳。
村庄西面是开阔的田地,二十多公分长的小麦,整整齐齐,绿油油,鲜嫩嫩的。
白昊沿着两块地的交界处,漫无目的的走着,四周安静的气氛,让憋闷的发慌的心情稍稍好过了些。
穿过小麦地,白昊来到了村子背后北面的河边,河是小白河。
初春刚到,河水还没有完全化开,有些地方水面上浮着冰块。
听老人们讲说,这条河至今有三十多年了,水的最深处有十几米深。
听老人们说,淹死在河里的人不下百位数,而且这些人大多是游泳的时候,溺水而亡的,也有自杀的。
“每到夜晚,淹死的冤魂都会跑出来四处游荡,只要碰到活人,定会被抓到水里……”
这一切的传闻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久而久之,人们对小白河敬而远之,一般到了晚上,是不会去河边的。
陇省乃至整个大西北多山,白家村自然也不例外,小土丘,山岭多不胜数,到处都是,这条河就是夹在两座山之间,河体顺着山势蜿蜒崎岖,歪歪扭扭,向前延展而去。
夜风冰凉,吹的二月刚化开的春水荡起朵朵涟漪,映照在水中的满月随着水的波纹上下跌宕起伏,涟涟漪漪。
看着眼前熟悉的小河,白昊那忧郁满肠的心渐渐平息下来,心情缓缓舒展。
“大学一年,是我这辈子感觉最累,最失败的一年,栽的不明不白,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被谁害的。”
白昊缓缓蹲下身,伸出手在水中舀了一把,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有些麻木的神经,滴答的水珠打破了平静的河面,一圈圈波纹荡漾着向四周蔓延而去。
注视着水中自己歪歪扭扭的倒影,白昊目光飘忽,“以后……咦?那是什么?”
河底突然如同白炽,仿佛一颗大火球掉落在淤泥中!
白昊诧异,距离他脚下三米开外那一大块湖面是被冰层所覆盖的,原本漆黑如墨河底,此刻从那块冰面从河底淤泥到冰面,竟然通透光亮,仿佛用布包起来的灯泡,闪耀着璀璨夺目的赤光,照的那块冰层仿佛一个小太阳。
看到这离奇的一幕,白昊心中充满了疑惑,更多的是惊讶。
“难道是月光反射?不会的,河底淤泥那么深,根本不会反射月光,即便是月光也没有这么亮!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白昊自言自语,有些激动,更有些害怕。
他能确定,刚才的一切是在他来了以后才发生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要不要下去看看?现在刚过二月,河水还没有解冻,下去不被冻死吗?
“罢了罢了,不就是冻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城里人还冬泳呢,这点冷有什么好怕的。”白昊咬咬牙,迅速脱了身上的衣服,光溜溜来到河边,脚指头刚触碰到水面,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晕!怎么会这么冷!”白昊打了个哆嗦。
“靠,拼了!
用冷刺骨的河水擦拭了全身,白昊做好了下水前的准备,再次做了几个准备动作后,一咬牙跳了下去。
“嘶!还真够冷的。”下身浸在水里,白昊浑身狂冷,咬了咬牙,一个下潜,就直冲那抹亮光而去。
河水并不是很深,再加上黑漆漆的夜晚。黑漆漆的水中,那点光亮实在太过明显,即便是闭着眼睛,白昊都能模模糊糊看到具体的位置,更何况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憋了口气,白昊钻到冰面下方,慢慢的朝光亮处靠近,很快他就看到了光亮的来源:一颗黄色的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