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欣喜,憋屈多日的忿恨,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龙星图道:“我们说回案子。那几个知情人提供了哪些线索?”
张书办呈上临时快记的笔录,并解说道:“共有四名知情人,他们皆是久住同福客栈周边的老户。其中白增福是铁匠,赛大娘是个寡妇,开一间杂货铺,刘大成紧挨赛大娘的铺子卖祖传豆腐,张屠夫杀猪卖肉,街坊习惯称呼他的浑名大狗子。据四人透露,同福客栈的前身是城内的临时中转驿站,大约在十一年前,武阳县进行城街改造,将驿站迁到了城外十里铺,然后衙门作主,把原驿站转卖给一个复姓公孙的外来商人,从此改作了同福客栈。可惜,客栈只经营了两个月,便因频繁闹鬼而关门,公孙老板只好卷铺盖离开了武阳县。”
闻听,龙星图心头升起狐疑,“闹鬼?作驿站用途时,可曾发生过闹鬼事件?”
“没有。”张书办十分肯定,“驿站从建立到撤销长达六年,而白增福、赛大娘、刘大成、大狗子四人已在西南城郊居住二十年以上,他们从未听过驿站闹鬼的风声。”
“客栈关门废弃之后,可曾闹鬼?”
“偶尔有过几次,街坊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县令遂请来方外道士作法,之后便太平了。”
龙星图一目十行浏览完毕笔录,沉吟稍许,又道:“客栈废弃十多年,竟从未有人发现里面藏有两具尸体?”
“百姓无知怕鬼,即使道士作法收了鬼,又有谁敢去闲逛呢?”张书办叹道。
龙星图颔首,“这个发展,正好如凶手的意。死者牛棚地窖埋骨越久,破案难度无限加大,凶手便越安全。但是,龙某从不信鬼神。在我看来,所谓的闹鬼,不过是凶手放出来掩饰杀人埋尸的假象,譬如代家庄杀人案,便是很好的前车之鉴。”
“对,龙师爷言之有理!”张书办兴奋地击掌,“害人的从来不是鬼,而是人心险恶!”
龙星图仍有一事想不通,“从时间上算,客栈出事是在杜大人上任之前,但杜大人上任之后十年,客栈虽处城郊,但也在城内,常年废弃影响县城发展,杜大人怎会置之不理呢?”
“龙师爷有所不知,并非杜大人不想拆除重建,或另作它用,而是几番想要动手,却因受阻而不得不放弃。”江长星面色无奈,“龙师爷可知武阳县上一任县令是何许人也?”
龙星图挑眉:“谁?”
“就是杜大人的顶头上司钱巡抚。”
“巡抚钱清民?”
“是。”江长星怅然一叹,“十年间,钱清民从县令升任知府,又从知府升到巡抚,但是对咱们武阳县一直格外关注。钱巡抚反对的理由只有一个,客栈所在位置,从风水学来讲,是武阳县的镇县之地,一旦拆除,便会破坏风水,失去神灵庇佑,必将给武阳县招来灾祸。”
龙星图一声冷嗤,“呵,遽然能够抬出风水灾祸这般无稽之谈的理由!”
“是,的确不可信,但杜大人没有预知能力,无法保证在拆除后百年内,武阳县不会遭遇天灾,这是关系全县老百姓的大事,所以杜大人怎敢冒险呢?何况地契和房契皆属客栈老板,未得主人首肯,本身亦是违法行径。当然,在牛棚藏尸未曾曝光之前,杜大人对客栈来历一无所知,甚至不知客栈老板的身份,百姓避而不谈,官府上任遗留档案里亦无记录,总之这间鬼客栈充满了神秘,直到白骨现了天日,百姓才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