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楚顺理成章的被人簇拥着踏入与巡抚衙门一墙之隔的钱府大门。
入城之前,钱嫣禾手绘了一张钱府地形图,又仔细告之府内重要的人和事,以及钱夫人和钱清民的生活习惯。
钟楚一一谨记。
“小姐,您可回来啦!”
一个黄衫丫环从内宅奔出来,喜及而泣,“老爷和夫人天天念叨着小姐,都快要急死了呢!”
钟楚不动声色地打量来人,从身高和脸型判断,应是钱嫣禾的贴身侍婢小荷。她镇定自若地回应:“呸呸,把‘死’字收回去,多不吉利!”
“小姐,您瘦多了啊,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好多苦?”小荷扶住钟楚手臂,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钟楚生怕俩人太亲近容易漏出破绽,便佯装生气地甩开小荷,大步朝前走,嘴里嚷嚷道:“我爹呢?我吃的苦,全拜我爹所赐!”
小荷紧忙追在身后,着急的劝说:“小姐,老爷在衙门议事呢,晚些时候才能回来。奴婢先侍候小姐沐浴更衣吧!”
“不要!”钟楚直接拒绝,她脸上有易容膏,怎敢碰水?
小荷叹气:“小姐的性子,真是比离家出走之前还要倔呢!”
高门府邸的建造布局大同小异,钟楚去过安国侯府,又看过地图,所以她径直穿过庭院,假装熟门熟路地往大厅走去。
“嫣儿!”
钱夫人听闻消息,由丫环搀扶等在门厅处,一看见钟楚,便抓住钟楚的手,热泪盈眶:“你总算回来了,你教娘亲好生担心啊!”
钟楚自幼丧母,忽然被人认作女儿,心头不免泛起涟漪,她唇角动了动,生硬地挤出一句:“娘亲。”
钱夫人又将钟楚紧紧抱住,好一通倾诉衷肠,钟楚实在不会应付温情场面,正尴尬时,她忽然灵机一动,何不趁着钱清民尚未归来,先对钱夫人攻心为上呢?
“娘亲,我没缺胳膊没少腿儿,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好嘛?这样吧,咱们回房间,我们母女分别多日,女儿有好多话想对娘亲讲呢!”
“好。”
钱夫人喜不自胜,忙吩咐下人备膳,然后牵着钟楚的手,走向内宅。
只不过,走着走着,钱夫人竟缓缓慢下了脚步。
钟楚疑惑,“娘亲,怎么啦?”
钱夫人垂眸,葱白玉指温柔摩挲钟楚的手掌心,满目怔忡,“嫣儿你……你的手怎会生出薄茧啊?”
钟楚脑袋一轰,暗叫不妙,她自幼习武,成日持刀握剑练习暗器,即便好生保养,亦不可能完全不生茧子,而那钱嫣禾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皮肤必定光滑细腻,她只想到二人身材相仿,易容换脸便可蒙混,谁承想,钱夫人竟是细致入微之人,且对自己的女儿甚是了解!
思绪在须臾间变化,钟楚默默抽回手,决定博可怜赌一把,她抽噎了几下,嗓音夹杂着哭腔,“娘亲有所不知,女儿流浪在外,盘缠早便用光,为了生存,我做了乞丐,每日乞讨干活捡东西吃,风餐露宿,饥一顿饱一顿,哪里还有条件保养皮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