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霁从前就与云霄关系不错，只是后来云家遭逢大变，兄弟俩各自躲藏失散了。

云家刚出事时，他隐约听说云霄在寒御寒凌卿那里作客。

当时他还在想，凌卿品行正直高洁，实力在丹灵大陆也是问鼎巅峰数一数二的，有凌卿的保护，云霄应该很安全，不会像云家其他人一样受人迫害。

可突然有一天，整个丹灵大陆的人都在传“云霄那个祸害终于死了”。

云霁当时不信，还特意偷偷潜去牛头镇外的红枫林里证实了一下。

他亲眼遇见凌卿抱走了云霄的残破不堪的尸体，并将云霄葬在了寒御宗的绝地之畔。

所以云霁才这般笃定，云霄确实是死了，眼前的姬凤鸣并不是云霄。

但听姬凤鸣说出这番话，云霁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

虽然他们修士身死便是魂散道消，不大可能有转世托生之说（这也是修士与凡人最大的区别之一，大抵这便是修士拥有漫长生命和强大力量的代价）。

可看着姬凤鸣神似云霄的那张脸，云霁的眼眶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

姬凤鸣让他有种，感觉自己又与云霄重逢了的错觉。

这一路，吴侗羽都感觉自己有些神思恍惚，时不时就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与云霄在一处时，欢快相处的过往，因为姬凤鸣的言行举止，都和云霄太像了。

另一厢，黑枭与商熹夜随意交流了一下有关前世记忆的细枝末节，终于貌似随意地将心底的那个问题问出了口：“小九，你觉得，我应该告诉凤鸣，我前世的身份吗？”

“我们要对付魔尊玖钺，需要寒御宗的力量”商熹夜答非所问。

但黑枭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凌聊的事，早晚瞒不住。

如果丹灵大陆不是现在这般，几乎全民视云家为敌的情况；如果丹灵大陆有一半的宗门和大家族与云家的覆灭没关系，他们也可以联合这些大家族，与魔界、与魔尊玖钺抗衡。

可现在，他们既要面对碧水宗和八大家族对云家、对姬家的仇视追捕；

又要面对魔界以及魔尊玖钺给他们带来的威胁。

更逞论，云家的血海深仇，他们不可能不报。

就算他再不想回寒御宗，再不想成为凌卿，这些威胁与血海深仇也会逼着他成为凌卿。

“你亲口告诉他，总比他从别人那里听说，比他自己胡思乱想后再来问你要强”商熹夜目光淡然如水，却是诚心挚意地道：“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凤鸣的想象力有多丰富。”

“我知道”黑枭轻轻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我正是知道，所以才如此举棋不定。”

商熹夜眉头微蹙有些许不解。

黑枭默了半晌才回头认真地看着商熹夜，轻问：“小九，你的记忆也恢复了，你就没觉得凤鸣长得像什么人吗？”

商熹夜目光流转，瞬间震惊：“你是说……”

黑枭点头：“虽然没有更确凿的证据，他也记忆全无，但我确定；所以，我不想让他记起那些，我不想让他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