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皇……”周临帝都被她笑的有点儿发毛,这可是两国邦交的关键时候,怎么突然就闹到了眼下这种状况?周临帝忍不住的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低头哈腰的韩善,这个老货果然没有骗他,他这未过门的孙媳妇还真是腰里掖着一副牌,谁说跟谁来啊!
周临帝发毛,郑氏那就更发毛了,握着周昊的手都开始泛白了,看向顾长生的眼神中除了恨意,隐约间还带了丝惧意,实在是眼前的女人,真的太不按牌理出牌了,丝毫不在乎什么场合,也没有身为南皇该有的体统……
顾长生目光如炬的看着郑氏,眸底阴鸷难掩,就那么站在銮驾之上,仿佛陷入回忆之中一般,脸色愈发阴沉。
“嫂嫂,你身为南皇,自当有南皇该有的体统,你的下人对母妃不敬,是在是罪不可赦,当当众千刀万剐,以示纯孝!”周昊扶着郑氏,目光如炬的看着跪在顾长生脚边的红岩娇娇,富态的脸上满是狠辣的开口。
顾长生闻言,笑声一止,抿着嘴角看向周昊,讥讽的一笑,绯红凤袖一挥,冷声开口,“吾的体统,何时轮到你一个不入流的皇亲前来教导?红岩,掌嘴!”
“嘎?”跪在地上的红岩娇娇一愣,转眼明白过来,身形一闪,就到了郑氏母子跟前。
郑氏的身子一颤,几不可见的往后缩了缩。
“啪!”
“啪!”
红岩娇娇的动作很干脆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眨眼,周昊的脸上就一左一右挨了两巴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周昊捂着脸,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上站的顾长生。
“昊儿!”郑氏看着被打的小儿子,惊呼一声,就往顾长生扑了过来,“贱人,本宫跟你拼了!”
不用顾长生动手,红岩娇娇就像捻小鸡仔似得,把郑氏的身形给拦了下来。
顾长生看着下面同样被打肿脸的母子,脸沉如墨,沉声开口,“十二年前一杯牵机毒,东宫事变发,周沐被贬黜柳州城,再未踏进上京一步,至今余毒未清,不能问鼎化境,我之祖父为他救治调理,结果招来杀身之祸……”
“你!你怎么知道?”郑氏闻言,脸色突的刷白,神情大变。
饶是周临帝,都随之变色。
当年,知晓东宫一事前因后果之人,几乎都被灭口,南皇怎么知道的?周临帝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的皇孙亲口告诉她的……
“先太子妃郑氏,为母不慈,为皇族不仁,心如蛇蝎,为的可是成全你这个幼子?”顾长生勾着嘴角看着眼前惊慌的郑氏母子,眼底尽是不屑的看着周昊开口,“要将吾之臣子千刀万剐?狂妄的小儿,莫说吾之臣子只是教训了郑氏一二,就算取了她的性命,天下间,谁人敢说吾不孝?这还真是虎母无犬子,蛇鼠一窝啊!”
以示孝道?简直就是笑话,顾长生自认算是个纯孝之人,但她的孝顺,绝对不会用到眼前这个阴狠毒辣的女人身上,即便是她是周沐的生母,也不行!
“你!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本宫,那逆子也活不成!”郑氏闻言,眼中阴鸷之光更胜,嘶声力竭的开口。
她嘴里的逆子,绝不会是眼前的周昊,那就是她家妖孽。
顾长生闻言,脸色一沉。
“吾没想做什么,对你做什么,会脏了吾的手!”顾长生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郑氏,心中闪过万般计较,妖孽身中牵机毒,她曾多番尝试,可是至今都未果,这牵机毒中,必有蹊跷,如今他们来了上京,而郑氏正是当初的下毒之人,想来,此毒终究是可以去根了,而郑氏的话,却让顾长生心底闪过一丝恍然。
郑氏闻言,没来由的松了口气,肿胀的脸上阴鸷更胜,却底气更足了。
顾长生含笑将她的面色转变尽收眼底,突的转头看向周临帝,奕奕然的开口,“吾以上京,迎接已毕,长途劳乏,理应安置,还请临帝让人带路,送吾前去休憩之所。”
“这是自然。”周临帝闻言,当即松了口气,郑氏的事儿能够不了了之,那是再好不过,当即命人带路,将顾长生的銮驾引入备好的宫邸。
女官打起珠帘,顾长生反身将要进入銮驾之时,突的回头看向郑氏,嘴角勾着一抹淡笑,“郑氏,吾毕竟将于周沐完婚,眼下,吾之臣子对你动粗,实在是不大对,你也知道,吾之医术冠绝天下,如今你遭此罪,想必胎气不稳,吾定当让人奉上安胎药,以示孝道。”
说完这一句,顾长生就再也没看如遭雷击的郑氏一眼,转身进了銮驾,气势恢宏的仪仗洋洋洒洒而去。
待顾长生的仪仗越过城门废墟好远,只留下一片明黄的背影,大周的一众文武百官还有皇亲国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众人纷纷转头,眼神明灭不定的看向郑氏,目光中全然没有往日的尊敬,有的只有无尽的打量,目光向下,纷纷看向正事的肚子……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周昊眼睛瞪的老大,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惊恐的将握着郑氏胳膊的手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