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好,盛情难却哇!再者说,他乡遇故知,也是一件喜事,你就不好奇你昔日遇到过的那个女子,如今是什么样?”周沐回头,看着掩在车帘后的那个目光灼灼的小脸蛋,好整以暇的道。
“不好奇!”顾长生分外笃定的回道。
好奇心害死猫,她尼玛好奇个屁啊她!
她才不要当被害死的猫!
“好吧。”周沐妥协,“等吃了这顿午膳,我就寻个托辞别了他们,咱们不和他们同路而行了。”
顾长生闻言,顿时就心满意足了,连忙道,“好!你跟他们说,我身子不适,就不下去了,拿些吃的给我送来哇,我真的快要饿死了!”
看着郭罗已经扶着一个身材富态托着腰的女子走下马车,顾长生当即道,然后就毫不犹豫的放下了车帘,连个空都没露出来,饶是如此,她还不是很放心的叮嘱停了马准备离去的周沐,“妖孽,你自己也注意点,那个赛西施也见过你一两面,你可别被她认出来了!”
“安心。”周沐点了点头,转身往那寮棚走去,和郭罗夫妻打了个照面,按照江湖礼仪互相寒暄了起来。
寮棚那边三人你来我往的很热闹,店家也点头哈腰的去准备吃食了,而躺在车厢里的顾长生却是闲极无聊,闲极无聊的她只能在车厢里逮着自己和周沐的那点子行礼一通巴拉。
这一巴拉不打紧,可不就让她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
顾长生捧着手中的明黄小包裹,再次三十度忧伤的望天,她很想哭!
这里面,装的是妖孽从她天宫寝殿里搜刮来的银票,可是除了银票,两人身上的散碎银子那是一丁点都木了!
现在,他们很有钱,但是,也很穷!
这是,多么矛盾而诡异的事情哇!
拿起身边唯一剩下的俩铜版,顾长生欲哭无泪。
完了!
这下子真的完了!
她兴许要成了古往今来第一个穷死的皇帝了!
这尼玛……
周沐端着个托盘掀帘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的小女人在车厢里挺尸,躺的直挺挺的,一动都不带动的!
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车厢的矮几上,周沐伸手,好笑的点了点某只挺尸的小女人,沉声开口,“怎么了这是?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了?”
“真的快要死了……”死人嘴里艰难的吐出来几个字。
半边面具下,周沐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宠溺的眸中,隐含担忧的开口,“到底怎么了?”
挺尸的某个女子抬起两个爪子,艰难的往身边的高大身影前伸了伸。
“我们快要穷死了……”
她的一个手中,抓着两个铜板,另一个手中,抓着一沓子银票……
“呵呵……莫要开玩笑。”周沐闻言当即就笑了,直觉的以为自家女人又抽了。
“哪个跟你开玩笑了?”顾长生闻言,当即就顾不得挺尸了,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将手中的银票往周沐的眼前一伸,一脸狰狞的低吼,“丫的瞧你干的好事儿,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你搜刮来的银票上盖的这是个什么?这是个什么?”
周沐闻言,神情一凛,垂眸往那一沓银票上望了一眼。
寻常的银票,只是票额大了些!
这很正常,他家女人屋里的银票,票额小了,那才是不正常!
顾长生看他的反应,就知道这厮绝壁没关注到重点,当即就怒不可揭了,指着银票上的一点红,再次低吼,“我家不知菜米油盐的爷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票印!汇通钱庄的票印!汇通钱庄!懂?”
汇通钱庄!
别人兴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家那个花孔雀,好巧不巧的正是汇通钱庄幕后的大东家!
“咱们家里的那三个老人,可是在挣着布袋等着抓我们呢!妖孽,你信不信,我们前脚敢在辽东支了这银票,后脚花孔雀就领了大军堵截到辽东来?”顾长生说着,一把将那些票额大的惊人的银票拍到了车厢上,“所以,你搜刮来的,这都是什么狗屁的跑路资啊!现在好了,咱们俩的家当,就剩下这么些了!”
顾长生说着,就把另一只手里的两个铜版往前伸了伸,一脸苦大仇深的开口道,“俩大钱!多一分没有!妖孽,咱俩要穷死饿死在路上了!”
天可怜见的,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
她开始怎么就没注意看一下这一包袱银票的票印?
是哪个钱庄不好,为嘛偏偏是花孔雀家的汇通钱庄?
这可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坑啊!
坑死个人了!
擦擦!
看着车厢中撇着嘴,两眼泪汪汪的小女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吧好吧,是我的失误。”
说着,就往那寮棚处指了指,“哪里就像你说的要穷死饿死在路上了,前头可不是还有故人等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