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我在等风,也在等你(1 / 2)

剥去镁光灯下的华丽,原来表哥也是凡人,也会焦虑,也会陷入生与死的纠结之中。

只是表哥跟大多数人不一样,表哥追求的是如烟火般绚烂的一刹那。

少女们想着。

王子安则望向公墓下方。

墓碑林立,方方正正,整整齐齐,今天来扫墓的人不多。

昨天来的人应该是最多的。

爬山的路上,王子安就看到很多墓碑前有扫墓过的痕迹。

“来,小仙女。”王子安回过头来,朝栗可欣招手。

小姑娘已经摆放好祭品,闻言走过来。

“我这有一篇文章,你念给爸妈,念给大家听吧。”王子安把本子翻到其中一页,然后塞到栗可欣手中。

小姑娘很听话,没拒绝,接过本子。

一旁的林允儿扫了一眼本子。

上面,表哥的字,好帅!

跟表哥一样的帅!

还有,居然配有图画,画得也好帅!

虽然只是一片片叶子,但各有各的帅!

王子安招呼众少女,让她们坐过来。

栗可欣站着。

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文章,很好奇,赶紧围坐过来。

栗可欣站在圈内,面对父母的墓碑,声音不大不小,念起来:

春天已经过去,夏天也这样走了。

叶子弗雷迪长大了。

他长得又宽又壮,五个叶尖结实挺拔。

春天的时候,他还是个初生的嫩芽,从一棵大树树顶的大枝上冒出头来。】

众少女惊奇,这是什么文章?

栗可欣继续念着:

弗雷迪的身旁有成百上千的叶子,都跟他一模一样——看起来是这样。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没有两片叶子是真的一样的,尽管大家都长在同一棵树上。

弗雷迪的左边是阿弗烈,右边的叶子是班,他的头顶上是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克莱。

他们一起长大,学会了在春风吹拂时跳跳舞,在夏天懒洋洋地晒晒太阳,偶然来一阵清凉的雨,就洗个干干净净的澡。】

说的是叶子的故事啊。

众少女终于听明白,很确定。

栗可欣没停下来,继续念:

弗雷迪最好的朋友是丹尼尔。

他是这根树枝上最大的叶子,好像在别的叶子都还没来的时候就先长出来了。

弗雷迪还觉得,丹尼尔是最聪明的。

丹尼尔告诉大家说,他们都是大树的一部分,说他们生长在公园里,说大树有强壮的根深深埋在地底下。

早上飞来枝头上唱歌的小鸟、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阳,还有季节的变化,不管什么东西,丹尼尔都有一套道理解释。

弗雷迪觉得,当叶子真好。

他喜欢他的树枝、他轻盈的叶子朋友、他高高挂在天上的家、把他推来推去的风、晒得他暖洋洋的太阳,还有在他身上洒下温柔洁白身影的月亮。】

好美!

大家不由得更加认真倾听。

夏天特别好。

弗雷迪喜欢漫长炎热的白天,而温暖的黑夜最适合做梦。

那年夏天,公园里来了许多人。

他们都来到弗雷迪的树下,坐在那里乘凉。

丹尼尔告诉他,给人遮荫是叶子的目的之一。

“什么叫目的?”弗雷迪问。

“就是存在的理由嘛!”丹尼尔回答:“让别人感到舒服,这是个存在的理由。为老人遮荫,让他们不必躲在炎热的屋子里,也是个存在的理由。让小孩子们有个凉快的地方可以玩耍,用我们的叶子为树下野餐的人扇风……这些,都是存在的目的啊!”】

众少女感觉心灵某处地方被触动,眼前的世界,人生,更加清晰了似的。

栗可欣也渐渐喜欢上这篇文章了。

弗雷迪最喜欢老人了。

他们总是静静坐在清凉的草地上,几乎动也不动。

他们喃喃低语,追忆过去的时光。

小孩子也很好玩,虽然他们有时会在树皮上挖洞,或是刻下自己的名字。

不过,看到小孩子跑得那么快,那么爱笑,还是很过瘾。

但是弗雷迪的夏天很快就过完了。

就在十月的一个夜里,夏天突然消失。】

秋天要来了吗?

金泰熙她们开始为叶子担忧起来。

这些叶子是有生命的,会怕冷。

果然。

栗可欣念道:

弗雷迪从来没有这么冷过,所有的叶子都冷得发抖。

一层薄薄的白色东西披在他们身上,太阳出来就马上融化,变成晶莹的露水,搞得大家全身湿漉漉的。

又是丹尼尔告诉他们:他们刚经历生平第一次降霜。

秋天到了,冬天也不远了。

转瞬之间,整棵树,甚至整个公园,全染上了浓艳的色彩,几乎找不到绿色的叶子。

阿弗烈变成深黄色,班成了鲜艳的橙色,克莱儿是火红色,丹尼尔是深紫,弗雷迪自己则是半红半蓝,还夹杂着金黄。

多么美丽啊!

弗雷迪和他的朋友把整棵树变成如彩虹一般。】

众少女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虚惊一场。

原来,叶子让这世界变得更美丽了。

好可爱的叶子们啊。

“我们都在同一棵树上,为什么颜色却各不相同呢?”弗雷迪问道。

“我们一个一个都不一样啊!我们的经历不一样,面对太阳的方向不一样,投下的影子不一样,颜色当然也会不一样。”丹尼尔用他那“本来就是这样”的一贯口吻回答,还告诉弗雷迪,这个美妙的季节叫做秋天。

有一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以前,微风会让他们起舞,但是这一天,风儿却扯着叶梗推推拉拉,几乎像是生气了似的。

结果,有些叶子从树枝上被扯掉了,卷到空中,刮来刮去,最后轻轻掉落在地面上。

所有叶子都害怕了起来。】

冬天,还是来了。

少女们跟叶子们一样,有些害怕。

“怎么回事?”他们喃喃地你问我,我问你。

“秋天就是这样。”丹尼尔告诉他们:“时候到了,叶子就该搬家了。有些人把这叫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