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定然能够熬得住。”陌莸眉目冷静。
“这个傻孩子,怎么就把血凤眼送出去了!”尤氏气得频频皱眉。
“不是送,是还。”陌荻纠正,“原就是人家之物,这次夜姑娘会遭逢大难,也是为了阿钦的五行之水,没有她阿钦的解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也许……”不吉利的话陌荻到底没有说出口,而是转而道,“阿钦若是明知血凤眼可以抵御阴阳谷,为一己之私昧下,他将会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
“我不过说了一句,值得你说如此多的话维护一个外人?”尤氏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陌荻又说了一大通,当即冷脸反驳,“我不过是心疼阿钦,那阴寒之气没有血凤眼,将会永远残留在他的体内,每日子时极阴之时必然发作一次,疼如万箭穿心,这样日-日夜夜的承受,他能够坚持得住多久?若是哪一天他坚持不住……”
说到这里,尤氏不由声音哽咽,她的姐姐就留下这么一个骨肉,她这一生被男人伤透了心,在姐姐临死之前答应一定会把陌钦视若己出,十多年来她也一直如此做,自己的孩子每日要承受这样的痛苦,叫她如何不心痛。
“这是命。”陌荻长叹一声,“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让他进入地宫。”
若非进入地宫过了那一条鬼道,何至于被阴鬼之气诱发毒素,再没有时间来寻一个血凤眼,或是与血凤眼一样的灵物。
“这未必不是好事。”陌莸看了两人,出声道,“每日也不过一刻钟,就当是磨砺心智,那位温公子以凡人之躯,在阴阳谷毫无喘息之机的情形下硬挺了近半年,阿钦不过每日一刻钟,难道我的儿子还比不上一个凡人?”
“再也没有你这般狠心的爹!”尤氏怒斥陌莸。
陌莸却没有再回话,一刻钟很快就过去,陌钦走出来之后,他浑身都萦绕这一股如释重负的轻快之气,对着阳光下等候的三位至亲展露明媚如阳光般的笑容:“爹爹说的极是,我不过每日一刻钟,允禾在阴阳谷每夜无时无刻不承受着如此生不如死的折磨。与之相比,我所承受太过于微不足道。”
“我此刻才后悔,让你爹把你教养得如此磊拓。”尤氏上前,用手绢给陌钦擦着额头上的汗渍。
“姨母,不是爹教会我何为磊拓。”当着陌莸的面,陌钦也没有避讳,任由尤氏擦了一下,便错开了尤氏,“父亲,孩儿有事去一趟缘生观。”
“去吧。”陌莸也不阻拦,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拦不住。
“哎,姐夫,你怎么就放了阿钦去!”尤氏不满。
“留得住人,也留不住心。”陌莸笑了笑,就转身离开,“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的机缘与我们不一样,福兮祸兮,谁又能够定论?”
解了困了他二十多年,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陌钦心里的欢喜不言而喻,他第一个想要和夜摇光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