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完成陛下交给他的使命而已。”温亭湛笑着摇头,“陛下赐婚他和荣家的姑娘,你以为陛下如何知晓平郡王与南久王勾结?”
“我一直以为是从你的口中知晓。”夜摇光才知道兴华帝知道平郡王和南久王勾结,在宫里故意给平郡王设套竟然是单久辞的功劳。
“不该我出的头,我自然是不会出头。”温亭湛轻笑道,“单久辞娶了荣沫漪这三个月,可没有闲着,不但和麻痹了南久王,迅速的知道了南久王与平郡王相勾结,原本南久王是给福安王设了套,这个发动宫变之人本来应该是福安王,平郡王应该是平乱之人,从而顺理成章的控制皇宫,但却被单久辞摆了一道。”
“可外面传的就是平郡王造反……”夜摇光突然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事出有变,那么南久王怎么会按照原计划‘清君侧’?
“其实百姓得到的消息是有个时差的,宫里面的确是福安王协同中书令未必陛下禅让,平郡王获悉福安王狼子野心,或许勇闯宫门去救驾,原本福安王和陛下就是一场戏,平郡王自然是容易,拿下皇城的第一时间,平郡王自然是需要支援,否则次日如何安抚朝堂群臣?因而他第一时间放出了和南久王的讯号,南久王打着清君侧立刻攻向帝都,但他才刚刚发兵,清君侧的旗号才刚刚响起来,平郡王就被制服,陛下亲自出面,陛下说是谁造反,谁还能够有异议?”温亭湛细致的对夜摇光解释,“当平郡王造反的消息传到云南的时候,南久王的大军已经被云贵总督挟制住,至于云贵总督这个人……可和我扯不上半点关系,是南久王亲自去寻了岳书意举荐,是单久辞费了不少心思找到云贵总督,荐给南久王。”
“所以,南久王是被单久辞给坑了?”夜摇光扬眉,也就是,云南那边的事情,兴华帝一点都看不出温亭湛的蛛丝马迹?如果是这样倒还好,“那青海呢,你收了彦柏为徒,纵使黄仞没有亲儿子,传给看重的侄儿,陛下也不猜忌么?”
“哈哈哈哈……”温亭湛闷声笑道,“摇摇,彦柏很快不但是我的徒儿,还是单家的女婿,这就是陛下的一步高招,早在七月间,单久辞与南久王还有黄坚就已经订下了彦柏和单姑娘的亲事,庚帖都已经换了。”
“庚帖都换了?”夜摇光期初有些怒气,因为黄彦柏是他们家的人,她竟然完全不知情,但旋即想了想,单凝绾是单家的,黄彦柏是黄家,两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不过是订了亲事,又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婚,哪里需要通知温亭湛这个师傅?师傅要尊敬,但也是个外人,“所以,陛下也是属意彦柏成为黄仞的接班人?”
到时候两边牵制,单久辞就是兴华帝给温亭湛培养出来的最大竞争对手,日后萧士睿登基,和温亭湛制衡的人,黄彦柏两边亲的情况下,反而是两不相帮,一心做好自己的事情,因为他稍有异动两边都知道,陛下也不但黄彦柏和黄坚一样有野心。
“你们都是些人精。”这一步棋算计着方方面面,夜摇光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温亭湛的脸,“你才是这里面最大的那一个人精!”
这些他全都已经看明白,可以说兴华帝现在也在按照他布下的棋一步步走。
“若是没有夫人,我也成不了这个大人精。”温亭湛倒不是恭维夜摇光,而是目光专注的看着他,纵使他聪慧无双,但人心难控,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夜摇光相辅相成,碰上单久辞和兴华帝这两个聪明的人,他极其难做到十全十美。
就拿黄彦柏的事情来说,如果黄彦柏不是换了芯,温亭湛是根本无法相信黄彦柏,尤其是在黄彦柏和单家联姻之后,青海的军权他最多是不让其落入单家,但绝对不敢肆无忌惮的拿在手里。
夜摇光心口一甜,绽放出阳光般明媚的笑颜:“我们是夫妻,至亲的夫妻。”
温亭湛没有说话,而是眼眸扩散着旭日般的暖意,将夜摇光揽入怀中。
很多话不需要多言,他们的心意,彼此都明白。世人都艳羡他待她如珠如宝,可谁也不知道,他的一切都是来自于她的成全。
这一股温情持续到了快晌午,两人才离开了暖暖的被窝,用了午膳之后。耀星便迫不及待的寻上门,开门见山的对夜摇光道:“我来拿金莲子。”
夜摇光早就准备好,翻手一个鼻烟壶大小大口的小瓷瓶躺在掌心:“金莲子在里面,我很想知道,你要洗去哪里的罪孽?”
“谁让我倒霉,遇上了一副沾了罪孽的身躯,既然我占了他的驱壳,得了他的好处,又学了他的一身本事,总不能只占便宜,自然是连他的罪孽也一起收了。”耀星对夜摇光道。
这就是选择用金莲子净化了它血魔的罪孽了?
夜摇光想了想语重心长的道:“耀星,记住我当日在牢房对你说的话,杀人比救人简单,成魔比成佛容易,我希望你能够不辜负这一次机会。”
耀星这身上有罪孽,夜摇光金莲子难能可贵,也不打算再给第二颗,它又是血魔,魂体里的嗜血之性比一般的修炼生灵强,夜摇光担忧它会破罐子破摔。
“日后如何我不敢向你保证,但我现在不想做个坏人。”耀星扬起一抹欠扁的笑,“虽然我在这具身子里得到了重生,但我的神魂不灭,和你夫君的约定就还在……不过,你们可千万别让我逮到机会,解除了这个誓约。”
说完,耀星就瞬间消失在了夜摇光的面前。
“放心吧,摇摇,我不会给它这个机会,其实既然他有向阳之心,我们何不多信他一分?”温亭湛握住夜摇光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说道。
深吸一口气,夜摇光才道:“阿湛,我想我能够放下对魔的偏见,这世间万物生灵其实都有好与坏,我应该更宽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