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你怎么还活着!”秦山长从人群之中奔出来,紧紧的抓住谢立。
原本他最看好的学生死而复生,他竟然没有半点喜悦,有的竟然是极致的愤恨。
因为谢立竟然是凶手!
元奕指尖一动,一股劲气刺入谢立的脖子,谢立浑身酸软,半跪在地上,侧着头看着温亭湛:“我何处露了马脚?”
“你的局,做的当真是天衣无缝。”温亭湛目光落在谢立的身上,“但有太多地方,太不合常理。”
“什么地方?”谢立死死的盯着温亭湛,他一定要知道,一定要知道!
“首先,你的血。”温亭湛一步步的讲给他听,“其实书赛的那日,乔洋已经被你骗着送出了书院,被送出书院的不是你的堂妹,而是受你欺骗的乔洋,可乔洋得去赛场,否则就会引起怀疑,因为乔洋对书法格外感兴趣。你只能亲自假扮乔洋,至于你的堂妹,不过是事后你才传讯,一切都是因为本官的挚友白奇到来,打乱了你的计划,你料准了就算本官去问守职的护卫,乔装打扮出去的人是谁,他们也未必能够认得出,因为乔洋是装扮之后离开。”
谢立没有说话,目光执拗的看着温亭湛。
温亭湛单手负在身后:“你并不知晓留下血之后会如何,可当时那么多眼睛盯着你,你不能不留,于是当天夜里,你就改变了计划,让自己变成了被利用的凶手。可你的局做的太完美,你的弓,你的靶,除了你自己还有谁能够随便动?而且动的这般不留痕迹,你的背后有人为你撑腰,你自然知晓是什么样的人,于是就将事情往离奇匪夷所思的方向引,你最初的确很成功。”
至少从一开始,温亭湛就是想要保护谢立,他和夜摇光一样都把谢立当做了受害人,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慎谢立也遭了毒手。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好大喜功想要对本官夫人不利!本官院子里的厨房是你动的手脚是与否?”温亭湛目光微冷,“你为了最大程度的引起旁人对本官的愤懑,在本官的眼皮子底下来了一场凭空消失。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啊,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为何在铜墙铁壁之下失踪了。你不懂修炼之人的能力,只当本官会理所应当的怀疑这是修炼之人所为,因而你走的潇洒而有恃无恐,可正因为你不知道,因此你不知,便是你背后的人也不可能在本官的院子里这样来去无踪。”
说着,温亭湛看了元奕一眼,那八门金锁阵,除非是布下之前就有灵修在里面,可在里面就不可能出的去。否则绝无可能不惊动元奕而走进来,因此,谢立的失踪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谢立是自己走的,因为谢立是个凡人,引动不了阵法,而他自己走,只要躲避开所有人,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本官只想到这一种可能你能够凭空消失,可即便如此,本官依然没有怀疑你。”温亭湛的手指微微捏紧,“让本官怀疑,是因为你在厨房的败笔,本官所落脚之处,哪怕是路过的驿站,本官的夫人都会第一时间全部勘查,那么厨房的手脚便是本官入住之后才做下,可本官的院子等闲人如何能够随意进出?而本官院子里的下人全都是跟着本官十数年的老人,他们便是舍了命也不会被收买与胁迫,就只有你是个曾经进来的外来人,你既然能避开所有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么不知不觉潜入厨房一趟,想来并不是难事。”
“可我已经给了你们一具尸体!”谢立不甘。
“是,你是水命格,鱼腹里面的那一具尸体并不是你,而是被你骗出去的乔洋!”温亭湛掷地有声,“而当天夜里死得根本不是乔洋,本官的妻子一直在纳闷,何种手段才能够让一活生生的人眨眼间变成一具白骨,答案是不可能,便是世外高人也做不到!所以,乔沣说了谎,乔洋一早不见,那一具尸骨是你早就准备好,至于什么金木水火土,其实就是故弄玄虚出来误导我们的视线,也的确成功的差一点就被你利用这一点瞒天过海。”
“你可知道,引起本官对你怀疑还有你自己的一句话。”
“什么话?”谢立急忙问。
“你说你浑身上下除了脸上再无疤痕。”温亭湛冷笑,“本官让人检查了你的身体,的确没有伤疤,那么你的血是从何而来?后来本官看到自己的指尖才恍然大悟……”
细小的针戳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是不会留疤,甚至可能没有任何痕迹。
“种种痕迹,都在你自作聪明,想要将事情弄得离奇而指向了你自己,只是你自己不知而已。”温亭湛淡漠的说道,“你最不应该的是告诉本官你家里的那一段往事,你自以为如此可以在本官这里彻底将自己定义为受害者,却不知本官做事,素来小心求证,就在当日夜里,本官就派人去了衡阳调查谢家,你说的全都对,可本官还顺带查到,你自小就对奇门易学感兴趣,你想拜师高人,还遇上了数次坑蒙拐骗者,于是终于有一个高人寻上门的时候,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拜其为师,你做下的种种事情,只是想要满足你的一点私心!可,本官要对你说一句,你不配。”
“本官的夫人,身为世外之人,她为了和本官长相厮守不得不留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俗世之内,为了避免她一个不经意的举动改变旁人的命数而造成孽果,她处处行善积德,事事问心无愧,这才是真正修炼之人的德行!”
“哈哈哈哈……”谢立忽然狂笑不止,笑了好久他才看着温亭湛,“侯爷,你说的都对,唯独有一个地方你错了,我做这些不仅仅是事后我可以拜高人为师,而是我想要打败你!你问问你身后的学子,他们崇拜你,可他们哪一个不想打败你?只要打败了你,就能够成为文坛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