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并没有急于下结论,而是看向鱼水晴:“你觉得,每个鱼塘,大概有多少损失?”
鱼水晴的俏眸转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具体也说不太清楚,不过,照现在来看,整个鱼塘除了土石方,几乎要重修一遍,之前的这些虽然偷工减料了,恐怕用料也不少,所说呢,每个鱼塘大概估计的话,损失至少应该在五万以上,或者有七八万的样子。”
“哦。”陆军点点头,看着远处打电话的那个工人,神情慢慢变冷。
杨金堂凑过来说:“陆军支书,每个鱼塘七八万的话,四八三十二,这就是三十多万的损失哪。”此时的杨金堂,额头上居然冒出了冷汗:这四个鱼塘如果真的要重修,他和麦圈都有责任哪!就算让他和麦圈总共承担一半的责任,也是十几万哪……这可怎么办?
把全家的存款全部搭进去也不够啊!
打电话的那个工人,显然是这几个工人之中的小头目,打完电话之后,他仍然离得陆军几人有些远,冷眼看着陆军几人,满脸的不屑。
余铁生实在憋不住了,大吼一声:“你们竟然把鱼塘搞成了这样,立即给我停工!停工!”
杨金堂心情忐忑,望望陆军,再望望鱼水晴,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恨不得现在就逃走。
鱼水晴大声说:“现在立刻把你们的包工头,那个姓邵的给我叫过来!这事今天如果解决不了,你们一分钱的工程款也别想得到!”
那工人一步三摇,走了过来,蔑视地看着鱼水晴:“敢扣我们的工程款?你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吧!”说到‘斤两’两个字的时候,他还向陆军瞟了一眼,意思很明显,看你能抗得住么?
余铁生说:“什么斤两?你仗着谁的势力?你们是承包方,我们是发包方,你们的工程质量不合格,我们当然不会给你们放款!这是天经地义的!”
鱼水晴说:“这倒还在其次,关键是,我们的鱼塘不能及时启用,耽误了我们养殖鱼苗,这个损失可也不少。”
陆军向她点点头:“鱼总,我心里有数了。”
相比之下,在余铁生、鱼水晴和陆军三人之中,居然最年轻的陆军反而是最沉稳的。
因为陆军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生死之战都没含糊,别说这点小小的工程上的事了,压根就没怎么放在眼里。
不过,是非曲直肯定是要分辨清楚的,怎么着也不能放任这个邵工头在古树屯撒野,这是原则问题。
鱼水晴比陆军还着急哪,凑近了陆军,压低声音说:“你说吧,现在怎么办?对方确实有靠山。”
她说话的时候,身子离陆军有些太近,身上自然散发的那种成熟女人的味道,丝丝缕缕,袭入陆军的鼻端,陆军忽然觉得,好象这种味道,有些熟悉?
闻到这种熟悉的味道,陆军心里一动,但立刻收敛心神,眯着眼睛看向那个有些嚣张的小头目,陆军笑了:“呵呵,事情总会解决的。毕竟,他们需要我们的工程款,对不对?”
杨金堂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陆军支书,要是那位秦乡长让我拨付工程款,我可不敢违抗啊。”
余铁生哼了一声:“杨金堂!咱们把话说明白了吧:你要还是古树屯村的会计,这工程不合格,就绝对不能付给他们一分钱。”余铁生望向陆军,“就算秦乡长怪罪下来,也有陆军这个支书替你顶着,你怕个鸟?”
陆军凝视着杨金堂:“杨会计,在这个工程款的事上,你是听我的呢,还是听秦乡长的?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啊?那个。”杨金堂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他犹豫着说:“陆军支书,人家秦乡长的官大啊。”
“哦。”陆军微笑地看着他,“那你的意思是说,会听命于秦乡长喽?”
“不不,不是。”杨金堂再抹一把额头上的汗,“陆军支书,这个,我当然不能背着良心给他付款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