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吴兰兰在说拐卖儿童案一事时,神情明显有异,只是这种神情转瞬即逝,不易捕捉。
“能说说深谷中那女尸的事吗?我不想聊人贩子的事,一说起这个,我就控制不住想将他们抽筋剥皮。”
“哎——!”
吴兰兰叹口气,明白汪凡此时此刻的心境。
但她也不愿意多聊这方面的事,因为她的心中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疤,如果揭开这个疤,可以发现,那是她内心深处最痛苦的往事,而这一段往事便与人贩子有关。
只听她说道“严格来说,由于你不是警务人员,刘思梅案子的事本不应该跟你讲,但是……但是这起旧案与512案有关联,现在是并案侦查!你对512案也提供了不少重要线索,所以和你稍微说一点也无妨……”
听到女尸案与512案有关联,汪凡为之一振。
只听吴兰兰说道“其实在你第一次画红裙女子的侧身画像时,我们便认出形似刘思梅,后来你告诉我当年树母村拆迁事件与藏尸案可能有关联时,我其实也通过512案,顺藤摸瓜,翻出两者的联系。”
“刘思梅的父亲叫刘建国,汉人,生意人,在一次旅游中来到树母村,认识了刘思梅的妈妈,结果两人坠入爱河,并很快成家。
刘建国做生意有些年了,还是有点存款,他见树母村后山山清水秀,是个风水宝地,便在山上盖了栋别墅。
可也就在树母村拆迁事件前两天,也就是94年,7月28号,晚上8点左右,刘家全家被灭口,凶手手段及其残忍,一家老小全部身中数刀,无论是颈部,胸部,或者腹部,都有刀伤,凶手手法并不专业,明显是随意乱捅,不过奇怪的是刘建国除了身中数刀外,还被开膛破肚。
由于当晚下暴雨,尸体又暴尸在别墅外,现场找不到任何线索,也提取不了指纹,而别墅里干干净净,怀疑被刻意打扫过,警方提取不到任何生物检材,只有凶器上存留刘家人的指纹。
别墅又在山上,平时去的人很少,偶尔有上山砍材的人经过,但当天没人经过,所以没有目击证人。
但是案发当天中午,有人看见苏卫东去过别墅,苏卫东又是投资改造树母村项目成员之一,而刘建国是带头反对拆迁的,所以当年负责该案的林军立马将目标锁定苏卫东。
可是经过盘查,发现苏卫东虽然有作案动机,但是没有作案时间。
经过法医检尸,刘家人死亡时间大约是傍晚7点至8点,有明显的抵抗伤,凶器正是刘家厨房的刀具。
但是这个时间点苏卫东在滇江古城宾馆有开房记录,根据苏卫东所述,开房是给外地投资商住的,当年警方排查后,发现确实有外地投资商住过。
由于没有直接证据,又因为没有作案时间,而且奇怪的是凶器上只有刘家人的指纹,所以只能放了苏卫东。
随后两天,拆迁事件就爆发,政府也做了相关惩罚,因为是意外事故,开发商进行赔偿以后,这事就不了了之。
拆迁事件之后,刘家灭门案虽然继续侦查,但由于线索太少,一直无法突破。
但由于凶器上有刘家人的指纹,所以当年林军认为有可能是刘家内部成员激情杀人,不过在侦查期间,刑警发现刘家失踪了一人,就是刘思梅。
经过走访调查,得知刘思梅在案发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与自己父亲吵架,还经常离家出走。
所以林军有理由认为也有可能是刘思梅因为家庭矛盾,杀了全家人后,畏罪潜逃,可是这只是假设,没有证据,也找不到刘思梅本人,所以这件案子就一直悬着,成了积案。
后来有部分后期搬出树母村的村民上山砍柴时,老是能听见别墅里有惨叫声,但是进去一看,什么人都没有。
刑警认为有可能是刘思梅回来,进行过“钓鱼”行动,但是一无所获,最后以讹传讹,都说是因为别墅里冤气太重,闹鬼了,从此没人敢去后山别墅。”
说到这吴兰兰长叹一口气,顿了顿又道“如果深谷里的那具骸骨真的是刘思梅,那就有可能死无对证了!”
听吴兰兰说完,汪凡心情五味杂陈,想到有些人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他人生命感到愤愤不平,又为那些成为凶手刀下亡灵的人感到惋惜,同样是生命,凭什么有人为屠夫,而有人为他人鱼肉。
这时吴兰兰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你不是可以看骨辨人吗!那肯定也能辨骨画像,现在有没有办法把尸骸的画像画出来?”
汪凡也正有此意,说道:“英雄所见略同,我试一下。!”
说罢!回房间取了纸和笔,闲上眼睛,在脑海里根据女尸颅骨的几个关键骨点,以做雕塑的方法,将其一点点复原。
待脑海里的人像基本出现后,汪凡便刷刷动笔,花费三十分钟画了一张女子的画像速写。
递给吴兰兰时,说道“颅骨复原是需要大量统计学测算的,我没系统化学习过,只能凭我画画多年,对人体结构的认知画出的大概,可能有几分偏差。”
“哇!真没看出来呀汪凡!不亏科班出身,这和刘思梅二十二岁那年的照片很像……或者应该说那种感觉以及神韵很像,只需五官再做一下微调,就和照片一模一样了。”
吴兰兰情不自禁对汪凡竖了大拇指,并又高看了他一眼。
汪凡原形毕露,说道“哎!哎!拜托!正确说法应该是科班里的佼佼者。”
“怎么!夸奖你一下!你尾巴就翘上天啦,严肃点,这是对死者的尊重。”
吴兰兰说着,情不自禁又多看了两眼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