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凡一路步行到一家店名为“真不二价”的古玩店的门口时,便看见一位中年男子坐于店里。
男子体形偏胖,顶着个跟孕有七个月大般的啤酒肚坐于店的最里头,他皮肤有点儿黑,大约一米七的个子,发型是中年男子普遍的平头。
乍一看!此人忠厚老实,有点儿像农民,但他眉宇间的犀利和一身出卖他的淡淡土腥味,都暴露了他的不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薛朝阳,薛文化的爸爸。
薛朝阳的双手手指上有不少手茧子,不明白的人定会以为他是农活干多了,才有这一手手茧子和土腥味。
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土腥味和手茧子都是他早些年刨土下墓,日积月累留下的确凿证据,因为薛朝阳的眼神不是农民的眼神,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总是让人说不出来,只感觉锐利中又有几分惆怅,还掺杂着淡淡的忏悔。
“哟!这不是本市第一公子哥小凡么?今儿太阳打西边出啦,怎么这么早就来看我啦?没去公园里钓两个美女什么的?”
薛朝阳一见着汪凡就乐呵个不停,那嘴也像薛文化一样能调侃,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薛叔您又笑话我了,桃花运这种事我和嘴……”汪凡话到嘴边,又觉不妥,在人家老爸面前老叫人嘴炮怕是要挨揍的,便连忙改口“桃花运这种事,和文化比起来我就差多了。”
汪凡应声进门。
薛叔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别跟我提那混小子,一年到头不着家,都不知道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啊爸?”
说着捣鼓了一下他手中的一串佛珠,接着说“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远游必告知,你说说那混蛋小子,书是不是白读了。”
为了不刺激薛朝阳,汪凡立马话锋一转“叔!您最近生意怎么样?可卖得大单。”
“别提了!还大单呢!我这都快没米下锅了,搁咱这不指望有什么像模像样的大单。”
薛朝阳说着,就用一种不满的语气抱怨道“小凡!我跟你说,咱鲤州虽拥有深厚的文化底蕴,丰富的文化资源,不过并没有形成如榕州东方古玩城,或邻市九龙唐颂古玩城这类全国闻名的大型古玩市场,你知道为什么吗?”
汪凡对古玩一向没什么研究,所以只能摇头应道“不清楚。”
薛朝阳把玩了一下佛珠,愁眉不展道“因为政府支持力度不够,没有明确的规划,而且与外界古玩交流不够。”说着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汪凡不解问。
薛朝阳说“可惜我们鲤州有一些实力雄厚的收藏家,别的我不说,就说我这店里就有不少真货,可现在都成摆设品了。”
说着反手一拍“你说气人不气人?”
汪凡心说“也对!薛叔的古玩中肯定有不少好货,毕竟他是不折不扣的摸金校尉,虽然只是曾经。”
通常汪凡在薛朝阳店里都呆不久,以往他都是小呆一会儿就走,可是今天没事就多呆了会儿,直到吃过午饭还没离开。
薛朝阳看出了反常,便问道“小凡!你今天挺闲呀,来的早不说,还呆得晚,不上班呀?”
汪凡应道“快别说了!办公室我是真呆不下去,说要跑全国市场,我爸担心我一出去就又收不了心,不答应,就安排我去门店干销售,我只干了一个月不到,发现还是呆不住!于是就在昨天才刚把工作辞了!无聊就多呆会儿,而且下午我要飞一趟京州,还不知道要呆几天。”
“你说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工作怎么还挑三拣四的,唉!富人家的小孩就是无需为五斗米折腰呀。”
薛朝阳说罢,笑着摇了摇头,还以教育的姿态用手指了指汪凡,大意就是在说“你小子!就是投胎投得好!”
“哎!听我那臭小子说,他找了个媳妇还挺漂亮,说是春节要带回家,给我一个惊喜。”
薛朝阳话风一转,聊到自己儿媳妇的事上,只见他一脸怀疑与不屑的表情又道“我看八成跟我吹牛呢。”
汪凡一听对方这话,就连忙开口道“叔!那您就错了,文化还真的给你找了个巧儿媳妇。”
说着汪凡便故弄玄虚,卖了个关子“而且呀!这儿媳妇跟您也算有缘分,有着不一般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