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生的心里话:住原始森林,有狼的山上,谁住谁知道,哎呀妈呀好害怕。
但他面上不怂,给媳妇盖好棉被,又用防潮垫给钱佩英脸盖上,别被蚊虫叮咬。
话说回来,只能用防潮垫盖,这个飘轻的。要是用棉被,给捂死了呢,睡觉戴面具也难受。
他又凑到钱佩英跟前儿仔细瞅瞅,心想:媳妇这是梦见什么了,两脚两腿使劲,梦见双十一和618啦?正在疯狂抢货?唉,幸福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整个过程,宋家老大老二为避嫌,脸扭向一旁,没好意思瞅三弟和三弟妹,只在心里嘀咕:多大岁数了,都什么情况了,还黏黏糊糊。
高铁头倒是一边挖坑一边瞅,打心眼里觉得他要是娶了桃花也能这样对待她,且在心里很尊敬宋福生。
说来也怪,以前高铁头也见过宋福生,那时候他对宋三叔的印象就俩字:能装。
弄得他一点儿也不羡慕读书人,觉得读书人活得假模假式,张口之乎者也装斯文,说话做事不实在。他爹高屠户也是那么评价。
但只这一天接触下来,高铁头对宋福生的感官就变了。
这一天一宿,宋三叔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护好妻女身上,不言不语也不多掺和别的事儿,哪方面不懂就去问大伙,编门帘子做帐篷,一心一意让妻女吃好住好不吃亏。
脸上仅有的几次笑意也全是在冲三婶和胖丫笑。
不知怎的,十八岁的高铁头虽然不想一生只得一个丫头,但是他很羡慕宋福生拿女儿拿媳妇当宝。
宋福生发现高铁头总瞄他,用下巴点点泥坑:“你挖什么哪?大半夜的。”
高铁头挠了挠后脑勺:“不是烧木炭?我看你就这么挖的。”
“我这还没烧出来,你就学我?”
“我信三叔。”
宋福生好笑,他都不信自个儿,别人倒对他挺相信。
“来吧,大哥二哥,帮我开窑,成不成在此一举了,免得铁头白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