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的听着,不想疏忽任何一个细节,然后问道:“你的办公室里进去小偷,是不是在你捡到这枚缨络之后的事?”
真真点点头:“对,骆骏估计也想到了,那个贼要找的应该就是这枚缨络吧,他怕我有麻烦,所以才把缨络要走,唉,我为什么没有想到呢?”
他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小妹,相信我,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真真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亮光,感激的看着他:“嗯,九哥,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不论他是死是活,你都要把他给我带回来。”
晚上,真真躺在床上,她不敢睡,她仔细听着动静,说不定他会忽然回来,他一向都是神出鬼没的,说不定是想和她开玩笑,
有一次他们去爬山,她一转身他就不见了,她找遍周围每一块石头的背后,都看不到他,直到她急得哭出来,他才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气得踢他打他,他却打横抱起她,深深的吻下去,周围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两人唇齿相依的吮吸声和那一阵阵越来越粗重的喘息。
也许这一次他也是故意躲起来吧,他嫌她不够温柔不够乖,所以想让她着急,想把她逗哭,一定是的,他从来就是个坏孩子。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泪水又一次打湿了枕巾,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呜咽,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屋里,织出一幅幽暗的悲哀,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月光也变得更加朦胧浅淡了。
早上醒来时,枕边还是孤零零的只有她一个人,她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时琴姐兴奋的跑了进来:“太太,秦少爷回来了。”
真真知道,前两天老汪已经给远在浙江老家的秦风发了电报,招他回来主持大局,秦风一直是骆骏的副手,这个时候是需要他回来的。
真真心里一阵凄惶,龙沧海来了,秦风也来了,只有她的骆骏一直没有回来,天大地大,他究竟在哪里?
琴姐搀着真真出来时,秦风和老汪已经在客厅里等着,看到她进来,他们全都站起身,老汪一向视真真为少奶奶,秦风却从来没有这么尊重过她,可是现在,他脸色肃穆,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沉声道:“少夫人,我回来了。”
真真面色平静,冲他们点点头,缓缓坐下。
秦风这才问道:“这些天,府里可好?”
真真看向老汪,自从骆骏失踪后,她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身边任何事,更不用说府里了,以前她也是把家里庶务全权交给老汪去打理,老汪比她更像是管家婆。
“都还好,一切正常,只是……”老汪顿了一下,“茱迪医生前几天请假了,一直没有回来上班。”
“什么?”听到老汪提起茱迪医生,真真猛然间想起了很多事,骆骏一向讨厌她,还曾经莫名其妙的找过她的麻烦,骆骏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也不会无理取闹。
“茱迪医生为什么请假,她在上海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真真问道。
老汪摇摇头:“不清楚,她只是说有些事情,您知道我的英语又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多问。”
真真站起身,对他们说:“我们到她的房间去看看吧。”
两人虽然不明白真真为什么忽然对这个外国医生有了兴趣,但还是跟着她来到茱迪的房间。
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衣柜里的衣服一丝不乱的挂在那里,真真仔细看了下,心里恻然:这个房间太过整齐了,根本不像是女人的房间,没有一件多余的东西,似乎这里不是她住了几个月的地方,而是旅馆,就因为太过整齐,所以才让人感觉到不正常。
骆骏曾经说过:“这个家自从你住进来以后,就多了很多东西,到处都是你那些宝贝。”
就算是寡居的妇人,也会有自己的喜好,即便不像她这种物质女人一样,也会有一些身外之物的,但是茱迪医生的房间却太干净了,干净得令人不安。
她想起那日和茱迪医生一前一后从日本茶室走出来的男人,心里又多了一丝疑惑。
她对秦风说:“你让人查一下茱迪泰勒,连同她那个已经死了的丈夫。”
把一切都安排好,她忽然记起自己已经几天没有去上班了,骆骏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是公司还有一堆人要靠自己吃饭。
她咬咬牙,洗了洗脸走到镜前,这才发现镜中的自己竟已经像变了个人。也只有几天功夫,一张略带圆润的脸蛋已经迅速的消瘦了下来,露出了尖尖的下巴,面色苍白如纸,一双大眼睛再没有平日的灵动。
她细细的抹了些胭脂,让自己看起来有了些血色,然后来到院里,对司机阿兴说:“送我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