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才是白话诗,或者说什么才是诗,其实是很难有一个公认的解释的。
邵飘萍和王小隐无疑都是见多识广的主笔,虽然未必能写,但鉴赏水平却是很高的,每天接触到的各类稿件是个海量,这和熟读唐诗三百首,至少识得好坏诗是一个道理。
现在的中华,军阀割据,内忧外患,这是最好的时代,这也是最坏的时代。一代人不就是无数仁人志士怀揣理想,寻找光明的最好写照吗?
含蓄而言简意赅,邵飘萍开口道:“好诗!”
刚说完却见徐志魔也异口同声,邵飘萍笑道:“还请志摩先为解惑!”
徐志魔笑道:“说起来,这简直就是《死水》的浓缩精华,《死水》意犹未尽处尽在这两句里面!情,景,理交融,但又不露痕迹,匠心独具,宛如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不减唐人高妙!”
王小隐笑道:“很有宋诗哲理诗的余味,可以和只缘身在此山中并读!”
邵飘萍道:“黑夜和黑色的眼睛很奇妙的组合起来,一个转折道出更为深刻的悲剧意味在于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敢于叛逆黑夜,寻找光明的精神,恪守,所使用的武器——它竟然是黑夜的派生物,这似乎预示了这种寻找势必又会陷入一种新的悲剧之中。”
史书云瞪大了眼睛,嘴边可以塞进一只鸭蛋。就这在他看来狗屁不通的诗,竟然被说成了经典?是我不明白,还是这民国变化太快?
徐志魔笑道:“下期的《现代评论》就缺这样的一首好诗开头啊!封面也直接就刊印这首诗了!”
邵飘萍笑道:“我可是也准备刊发这首佳构呢!”
徐志魔笑道:“我另外给你写一首!”
王小隐笑道:“那我的可怎么办?”
史书云眼珠一转,笑道:“没想到李大少深藏不露啊!俗话说好诗成双,《京报》和《北洋画报》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至少也得再拿出两首和《一代人》差不多水平的。我可是知道你话剧都是现场创作的!”
欧阳书同急道:“那能一样吗?就是再厉害的大诗人,也不可能一写就是佳篇!”
史书云笑道:“志摩郭莫若或许不行,但李大少肯定行!你瞧,这小黄鱼都拿来了,这样吧,我这是刚刚淘腾来的雍正年间青花白的鼻烟壶鼻烟碟一套,按现在的行市,至少价值三千元。李大少也让我开开眼如何?”
说着史书云真的从兜里取出两个小物件来,请宋平安首先把玩鉴赏。
宋平安拿起鼻烟壶凑到鼻子尖深嗅了一口笑道:“鼻烟壶以康熙、雍正、乾隆三朝所制最佳。这可是真正的七十三,八十四啊!最难得的是有壶有碟,一套极为罕见。五千我都收了!”
史书云笑道:“伯父果然是慧眼如炬!只要李少爷现场创作出两首能让三位内行赞不绝口的新诗,这鼻烟壶碟就归李少爷了。当然了,我听说李少爷可是在上海一直捧着一位坤伶的,听说还带到了北平,这诗?不会是请人代笔的吧?哈哈,我就是说着好玩,李少爷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李若凡似笑非笑道:“我写得出如何,写不出又如何?”
史书云笑道:“看李大少说的,多见外啊!写不出,这话剧的赌注自然照旧,这见证可都在呢,上了报纸,我可不相信李大少会在乎这点金条。再说放在伯父府上我还不放心吗?不过我也得去十里洋场撒个几百大洋征求一两首好诗回来。要是写得出,那李大少可了不得,堪比七步成诗的曹子建,这彩头我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