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惊艳(1 / 2)

还没等观众反应过来,就是梅兰方在后面看着忽然上来一位姑娘,也是一阵恍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后面的文场武场不管这些,只要有人上台了,那就是胡琴锣鼓走起!

这《四郎探母》是京剧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一出大戏!但越是这样,观众就越挑剔,因为这耳朵被养刁了,谁唱的好,谁唱的不好,可以说票友心里都是门清!

孟小冬演的是四郎杨延辉,这上来就是引子念白!

金井锁梧桐,长叹空随一阵风。(诗)失落番邦十五年,雁过衡阳各一天。高堂老母难得见,怎不叫人泪涟涟。

虽然只是个二八少女,但这个时候仅仅是念白,就让人仿佛忘记了她的女儿身。要知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一段本来就是杨延辉的主角,孟小冬往台上一站,就像是大赛型选手,往日的勤学苦练,特别是李若凡这一桌都在下面瞧着呢,她决定要演出最好的自己!

梅兰方在后台一愣,这谁啊,怎么听着是女生,可念白这么地道,谭派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位人物啊!梅兰方是清楚女生要想唱好老生的艰难,这时候听到西皮二黄响起,优美的唱词让梅兰方想起了谭鑫培,后继有人啊。

听到引子和开场诗下面连续叫好,孟小冬却是不慌不忙,有板有眼,反而年轻好胜,存了和后面的鉄镜公主梅兰方比一比的年头。

(孟小冬唱西皮慢板)杨延辉坐宫院自思自叹,想起了当年事好不惨然!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飞散,我好比浅水龙被困在沙滩。想当年沙滩会一场血战,只杀得血成河尸骨堆山;只杀得杨家将东逃西散;只杀得众儿郎滚下马鞍。我被擒改名姓身脱此难,将杨字改木易匹配良缘。萧天佐摆天门两下里会战,我的娘领人马来到北番。我有心出关去见母一面,怎奈我身在番远隔天边。思老母不由人肝肠痛断,想老娘不由人泪洒在胸前。眼睁睁高堂母难得见,儿的老娘啊!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

这一段一气呵成,台下是叫好连连。孟小冬嗓音特别高亢,声震屋宇,极富老谭气味,且听不出半点“雌音”,这是女性唱老生最为难得的优点!

王琴侬笑道:“刚才宴席上腼腆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判若两人!”

这下他的心是完全放下来了,问孙老元道:“你从哪找来的这块璞玉?假以时日,就没有言高谭马什么事了!”

孙老元笑道:“还需要琢磨,最好是余叔岩,别的也教不了她什么了。”

王琴侬笑道:“你呀,也不怕传出去得罪人!余叔岩教谭福英教的心灰意冷,想登堂入室,可不容易!”

这时候孟小冬转身优雅大方的坐在椅子上静候鉄镜公主的到来。

《四郎探母》经过无数前辈名家的演绎,这时候的唱词可以说是十分优美。而且后面是大量的对唱,鉄镜公主和杨延辉互相揣摩各自心思,可以说,生旦火不火,就看四郎探母。

梅兰方被孟小冬的这一番仿佛流水收放自如的唱腔也激起了好胜之心,直接把西服一拖,穿一件白衬衫,足下白色漏孔尖头皮鞋也是便装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