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雷天生跟柳依依，靠坐在死角落，以玄龟残甲遮挡，都默不作声，脸色沉重，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在柳依依追问下，雷天生已经将当初跟柳如烟发生关系的情况，如实道来，甚至把柳如烟依旧想把她嫁给他、及她的顾虑如实相告。

“其实我应该为师父高兴。她……虽然是我师父，却比我大不了多少，就跟姐姐一样，小时候甚至跟她在一起开心的玩耍过。所以，只要她不严肃，我一点也不怕她。十多年前，原本生活快乐开心的师父，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甚至告诉我，绝不能轻易相信男人，我追问原因，她不肯说，我却知道她肯定被男人伤害过。从那以后，她就很讨厌男人，这对合~欢宫弟子来说，是件难以想像的事情。所以，在那时我就希望，师父能遇到一个好男人，能再找到她喜欢的好男人。如今，她……终于找到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为她高兴？”

柳依依不再流泪，脸色变得有点平静，喃喃地说出这番话，最后又怔怔地看着雷天生这般问道。

可是雷天生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愣愣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柳依依苦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还有从未有过的痛苦，甚至妒嫉师父。明明是我先认识你，明明我们有机会，在师父之前就有夫妻之实，最后你们却是因为那老畜生魂的左右，让师父捷足先登。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如果……我们当初能有夫妻之实，或许我就不会有这样的痛苦。因为，这会让我坦然接受，甚至轻松原谅你们。可是……现在如果我们再有夫妻之实，那就是我跟师父抢男人，这叫我如何能接受？”她又一脸痛苦地说道。

这让雷天生也很痛苦，因为柳依依的痛苦，说明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这一路下来，柳依依虽然不断地祸害他，对他却是那么的好，他们彼此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如果说不喜欢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正如雷天生先前所说，如果秦雅姐姐是他最喜欢的女孩，他对柳依依的喜欢，仅次于秦雅姐姐。

雷天生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日里对敌人的牙尖嘴利，却是灰飞烟灭，只是愣愣地坐着，什么也没有说。

“这都怪你，没有男人的担当。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该多好。这样，我就能安心的成为你的女人，就算到时候我会明白真相，那也是你的错，我也不用这般痛苦。你是个男人，应该承担这样的责任。可是……你却是把这种责任，推到我头上。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或许，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日后也不可能再遇到一个这么喜欢的人。”

“柳姑娘，我……跟你注定无缘，你就忘记我吧！另外找一个值得你爱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雷天生艰涩而又痛苦地说道。

柳依依愕然，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笑着说道：“忘记你？那你摸着你的良心告诉我，你能忘记我吗？你能忘记秦雅姐姐吗？你能忘记你爱过的所有女人，一心一意地跟师父过日子吗？”

她缓语轻问，可是这一个个问题，听在雷天生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尖锐，根本就没有办法回答，因为他很清楚，他确实做不到。

“怎么，你也知道，没有办法忘记我们吗？既然你都没有办法忘记我们，又叫我如何忘记你？这是一个男人应该说的话吗？”柳依依懊恼地问道。

面对柳依依这尖锐的问题，雷天生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柳依依也没有再说话，气氛一下子又变得凝重起来。

天色在凝重的气氛中，慢慢的放亮。

时间缓缓的流逝，天色已经彻底放亮，默默坐着的雷天生，都不敢叫柳依依赶快行动，去继续撞机缘。

“你太优秀，也太不凡，我们经历的事情，谁也不能让我再有同样的经历，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已经深入我的脑海。很显然，我不可能忘记你，甚至因为你，永远都没有办法，让我再喜欢上其他人。你说，你应该怎么办？”也不知过了多久，柳依依又问道。

这是个极难回答的问题，雷天生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愣怔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痛苦地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事情是由你挑起，难道你就不应该负起男人的责任？”柳依依蹙着眉头，冷声问道。

雷天生发懵：“我当然愿意负起男人的责任，可是……我不知道要如何负起责任。”

“我的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