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归离冬季是难得的暖冬,阳光晴好,温度宜人,而就在这样的一个冬季里,归离皇室却是变动惊人。
皇后薨,皇子殁,皇帝重病在床。
遇到这样严重的变故,若是一般的国家早就动荡不安,四境收到消息伊始,也都把眼睛盯紧了归离,看看是不是有可乘之机。
可是让所有人都失望的是,有太子夜墨监国,归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依然平稳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依然保持着它四大强国之一的地位,分毫也没有动摇。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各国纷纷谴使前来吊唁,夜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变得很忙,几乎都没有什么时间。甚至连云轻都不怎么见得到他,还是偶尔白天醒来看到身边有人睡过的痕迹,才知道夜墨晚上的时候曾经到来。
而云轻则是变得很闲,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南昭王女,没有什么能让她做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以来她就窝在府中看看书,欺负欺负小白,要么就和东海子云聊聊天。
在吴皇后死去的第二天,北境的使团就到了归离,自然是打着迎亲的名号,夜墨看这支使团十分不顺眼,直接扔到了京城里条件最差的一间驿馆,大冬天里,被子薄的还没有一两指厚。
北境使者见到地方差点气死,虽说北境草原民族,向来都是能吃苦的,可是他们现在好歹是出使,出使的地方又是有四大强国之一称号的归离,结果却给他们住这么差的地方。
还是宗靖过去说了一句,这才把他们安抚下来。
一切很忙碌,可是却也很平静,平静到云轻几乎都很难想像,夜墨谋划了这么多年的复国计划,就这么实现了。
不过这世间的事情是这个样子的,越是谋划的久,准备的充分,真正发生的一时候,越是平静自然。
那些激烈的冲突和爆发式的事件,都只不过是思虑不成熟罢了。
这一日云轻又在府中百无聊赖,逗着小白大人:“小白,棉花糖。”
小白大人委屈的不行不行的,可是还是强忍着屈辱,把自己蜷成一团,在地上打了个滚。
“王女,别让它再打滚了,这毛才刚洗干净。”茶茶端了一碟子点心过来,同情地看小白大人。
“可是真的很无聊啊,连师兄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云轻一说起这个就很怨念。
这两天她几乎看不到东海子云的身影,偶尔看到了,东海子云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总是瞪她一眼就去休息了,可是任凭云轻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她到底有哪里得罪了东海子云。
“我还以为师兄的脾气是好的,想不到也这么古怪。”云轻撸着小白大人,一脸郁闷。
东海子云若是知道云轻这么形容他,估计非得气死不可。那么大一片的园林,他为了催生出花木来几乎日日都要将念力耗费一空,到头来落了这么句评语。
两人说话间有人来通传。
“云王女,大长公主派人来,说要见你。”
云轻微微直了起身体。
大长公主。
这还真是个让人头疼的人,云轻知道她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而且也根本同意夜墨和自己之间的事情。
可是她却偏偏又是夜墨的救命恩人,甚至还是把夜墨养大的人,对于夜墨来说,大长公主的地位非同一般。
这是一个她绝不愿屈服,可是又不能不顾忌的人。
“可有说什么事情?”
“没有,只说请云王女往长公主府走一趟。”
“王女,我去通知殿下吧。”茶茶立刻说道,她虽然没怎么见过大长公主,但从蓝夜晴的几次挑衅来看,也知道这位大长公主对云轻绝非善意。
“不必。”云轻阻止了茶茶,夜墨这些日子已经够忙的了,她不想再用这种事情去烦夜墨。
“可是……”
“没什么关系,她难道还能吃了我不成?去帮我换件衣服。”
虽然云轻对自己的外表向来不是非常在意,可是去见大长公主,她却是不想失了先手,所谓人靠衣装,她这南昭摄政王在品级上已然低了大长公主一头,在别的方面,可就不好再输了。
茶茶劝不动云轻,只好听她的话去帮她换了身衣裳。
云轻坐上马车,一路往大长公主府过去。
她现在的身份,任何人想要见她,都只有自己到云府来才行,绝没有人一叫她就去的。
这次之所以去,也不过是看在她曾经救了夜墨的份上。
在马车里闭目假寐,经过某地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喧闹。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
云轻拉开帘子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围了许多的人,对着一处地方指指点点,还不时有惊叹声传出来。
云轻顺着他们的指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一片树木葱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