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北境好歹也生活了一年,知道北境最为崇尚力量,不管什么样冲突,只要能把对方打服了就算。
可是她毕竟是从现代来的,五千年的中华历史让她明白一个很浅显的道理,那就是霸道不如王道。
何谓霸道?二话不说,看不顺眼就打你。
何谓王道?打你之前,先和你说一声,还得让你承认打得有理。
宗靖如今霸道够了,王道却是差一点,虽然今天这事打也能打服,可若是的打的同时还能站在道德制高点,这不是更好?
所以云轻拦了宗靖一下,站到了管事的身前。
而宗靖看到云轻出面,居然也真的停了下来。
“你说这院子六王子先定下来了?”云轻上前询问。
“不错!六王子好几天前就定了下来,而你们今日才到,如何后到的能抢了先来的?”
“他是怎么定的?”云轻不理会管事的,只问自己要问的话。
“六王子派人来说的。”
“使者在何处?几个人?想必还在这营地之中吧,现在的冰原雪山想要走出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管事一噎,立刻改口:“六王子的人到了最近的镇上,然后放了鹰来说的。”正如云轻所说,想走到冰原雪山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若非成群结队,极有可能在这里迷失方向,然后冻饿而死。
就是他们到这里来,也是足足近千人的队伍,还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光是指南针和地图,就备了二三十份。
听管事改口,云轻也不在意,又问:“公文?还请拿出来看看。”
在如此偏僻之地还要设营地驻守,足见冰原雪山的重要,能往这里传消息的,必然都是北境王的公文。
这两字一出,那管事的面色立刻惨白。
可是云轻却一下竖起柳眉,冷冷喝道:“该不会是私下的文书吧?大胆奴才,竟敢和王子私下互通有无,你可知这是何罪!”
“我……我没有……”那管事一下就软了,他先前有多强硬,此时就有多心虚,他嘴唇嗫嚅着,可是却说不出话来。
云轻根本只当看不见,她猜也猜得到,肯定是宗路私下里联络了这个人,让他把院子里留出来,又或者是刁难宗靖,这人既然敢这么做,那自然就要承担这么做的后果。
这种趋炎附势的势利小人,她也没有那么多多余的同情心给他。
目光一闪语气冰凉:“大王子向来都是爱护兄弟的,若是这里真的是六王子先定了下来,那就是让给六王子也无妨,先前大王子打你,我还以为是大王子性子急的毛病犯了,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大王子不是在打你,而是在救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和王子私下互通,大王子打你这一顿,不是为了区区一个院子的小事,而是让你长记性,万事都遵着规矩来,省得哪天脑袋掉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管事已经完全被云轻把气焰压下去,原本还能站着,此时直接跪了下来,连连叩头:“大王子饶命,大王子饶命。”
云轻仍不放过他,再问:“你自己说,大王子今日打你,该是不该?”
这种时候,他敢说一句不该吗?
只一个与王子私下交通,砍了他都不为过,当下连声说着:“该,该,求大王子责罚!”
宗靖鞭子还绕在手上,看着云轻跟看着什么宝贝一样。
这女人可是真厉害,刚才这奴才还挺着腰和他叫板呢,这会儿却求着他来责罚了。
这女人一张嘴,比他手里的鞭子还厉害,说不定,比支军队还厉害。
他刚才要打人,这会儿人家求着他打了,他反而没兴趣了,踹了管事一脚,喝道:“滚,去把院子给本王子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