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病例?”检验科医生的嘲讽脸僵在了脸上,“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咱俩确实是一起毕业的对吧?”
“而且还住在一个宿舍。”孙立恩揉了揉头,“看在过去五年我给你带过最少一百次饭的面子上,能不能行个方便,给我的病人赶紧做个检查?”
检验科的医生名叫史岩,和孙立恩一样是宁远医学院的学生。他和孙立恩在同一个宿舍里住了五年。四个男人住在一间十几平米的房间里长达五年,基本只有两种结果。互相厌倦,或者兄弟情义。
孙立恩和史岩的关系稍微有些复杂。两人相互厌倦,但同时也是好兄弟。这种模式有些像大学里常见的女生宿舍之间的关系——六个住在一起的女生能够搞出七个微信聊天群。
厌倦的结果是,史岩和孙立恩一起进入第四中心医院实习足有两个月之久,却根本没有见过对方一面。而他们两人同时提议,过年的时候带上宿舍里的其他两人,一起到孙立恩的老家去过年。
史岩先是往身后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来低声道,“机器是开着的,没有什么检查和保养。是我们头不让做检验。”
“哈?”孙立恩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以防自己听错了老舍友的泄密内容。“再说一遍?”
“你刚才肯定听见了。”史岩有些沮丧的叹了口气,“赵老板和你们科的刘主任不对付,平时从急诊通道送来的检验他没法动手脚,可是这个检测……”他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用嘴型说道,“他不让做。”
“搞毛啊?”孙立恩顿时觉得心头一阵火起,“这他妈是急诊病人的检测,他要靠这个救命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史岩朝着孙立恩使了几个眼色,示意他声音小点。“可是我能怎么办?光谱分析仪就在他的办公室外面,使用仪器的声音肯定听得见。我虽然很想给你帮个忙,但是用自己的职业生涯用来做代价就太不划算了。”
孙立恩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检验室里那扇关着的大门,用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声音骂道,“用病人的生命健康作为代价来出气?这是刑事犯罪!”
“别喊了。”史岩叹气道,“仪器定期维护是部门规章制度。保护仪器等于保护医院财产。无论怎么说,他都占着理呢。”
孙立恩摸出电话,给刘堂春拨了出去,等待电话接起的时候,他朝着史岩道,“那他就等着倒霉吧!等那个病人因为根本不存在的脑出血而被切开了脑壳,猜猜看外事处和医务处谁会先来踢赵卫国的屁股?”
“为什么还有外事处的事情?等会,咱们院里没有这个部门吧?”史岩敏锐的抓住了孙立恩威胁中最重要的部分。
“市外事处,省外事处,说不定还有外交部。”孙立恩冷哼了一声,“为了这个病人,rb驻上海大使馆派了外交官来。恭喜你家赵老板,他给自己惹了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