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郑国有是整个第四中心医院里最勤奋的三线医生,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有不同看法。就算有意见,最多也只是对郑主任“三线”的分类有意见而已。
郑国有,是第四中心医院里最不像三线医生的科室主任。
按照一般的排班顺序,住院医师和住院总医师是整个值班体系里最累的那一批人,也叫一线医生。他们需要全天小时在医院里驻守,一周休息一天到两天是常态。而升级成为主治医师后,就可以作为二线医生,开始相对比较轻松的轮班制度了。比如在医院里值班小时后休息半天,再来一个小时的白班作为调剂。
到了副主任医师以上的级别,就可以作为三线医生回家休息了。如果没有特别严重的病人,二线医生是不会给主任们半夜打电话求援的。
而郑主任……身为三线医生,却仍然保持着一个二线医生的值班习惯。虽然已经没有人敢给他安排长达小时的值班计划,可郑主任却常常在下班后继续泡在医院里。值班室,办公室,抢救室,他瘦削的身影几乎无处不在。
三线医生是其他医生们的后备力量,是真正的最终手段。尤其是对经常要参与抢救伤员的骨科医生们来说,郑主任在医院,自己就仿佛平添了三分底气。工作起来就像是憋坏了的狼狗,嗷嗷直叫的往患者身上扑。
他甚至在参与林兰的手术前,刚刚通宵做了一台断指续接手术。而长期熬夜过劳下,郑国有也终于为此付出了代价。
p术后,郑国有在疲劳和止痛药的共同作用下昏睡了过去。这也就令他错过了最佳的术后补水时机。
虽然有静脉通道一直在给郑国有补液,但考虑到他刚刚经历了心肌梗死,u和心内的医生对静脉补液都持非常谨慎的态度。万一补液量多了,导致郑主任的心脏负荷过大,再引起一次心脏病来,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郑国有,男,岁,轻微脱水,部分肾组织缺氧。”
孙立恩看了一眼郑国有的头顶,心里有些后怕,多亏郑主任听到了两人的声音后醒了过来。要不然自己肯定注意不到他可能有造影剂肾病。
徐有容也去了一趟值班室,又拿了两杯温水出来,喂着郑主任喝了。这才对一旁的u值班医生道,“既然郑主任醒了,那就把他的饮水量加起来。个小时内自由饮水至少毫升,给他也加一瓶甘露醇。”
“你们神外的医生可真是喜欢甘露醇。”郑国有对于徐有容的安排没有什么不满,他只是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一年得给病人开多少瓶甘露醇啊?”
“只要有用,多开一点没关系啦。”徐有容难得的露出了笑容,“甘露醇价格便宜,效果还特别好。”她看着挺有精神的郑国有笑着问道,“婶子知道了吧?”
“知道啥?她啥都不知道。”郑国有佯装生气,可微微上翘的嘴角却出卖了他的内心真实想法。“我就没让人跟她说,估计她还以为我在值班呢。”
徐有容摇了摇头,“郑老师,你这么个搞法,回去真的要遭殃的。”
“她还能吃了我?”郑国有一脸不屑,“我现在可是病人,病人!她一个主任护师,能这点东西都不懂?”
徐有容憋着笑,“也就是不会马上就把您锁到阳台上呀。郑老师,肖阿姨有个小本子您知道么?就是灰色皮封面带铜锁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