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恩想了想,对帕斯卡尔博士道,“我去和疾控中心的医生们谈一谈,你是做了防护才出来的,而且也没有进入到洁净室里,按照定义不算需要隔离的密切接触人员。”但布鲁恩的情况略有不同,他虽然穿了防护用具,但他没有穿个人防护服,而且还直接参与到了抢救中
至于孙立恩,袁平安和徐有容和其他所有参与到抢救的医护人员,他们都在接诊患者的时候没有穿戴防护服。虽然是肺鼠疫,但仍然会被认定为“密切接触人员”,并且需要在随后接受隔离观察。
“接受隔离其实挺好的。”帕斯卡尔博士在得知自己今晚应该可以回家后,反而表现的有些沮丧,“在隔离室里放三天假,这种待遇多难得啊。”他已经逐渐习惯了一周七天都是工作日的生活,但工作压力还是有些大。
“隔离就隔离。”布鲁恩的反应更直接,“我饿了。”他抹了抹自己的嘴巴,脸上被剃了一圈胡子之后,布鲁恩的形象顿时从红脖子骑士变成了蹩脚小丑,“我想吃肉,最好是整根的猪肘子虽然我很喜欢吃牛肉,可是前段时间我在沪市吃过的周庄蹄髈味道可真是不错。”
孙立恩哈哈笑了起来,“那没问题,我这就给你点外卖。”他摸出了手机,随后问道,“要不要再给你买一把剃须刀?你的胡子既然剃成了这样,那不如干脆全剃掉算了。”
“行啊。”布鲁恩博士点了点头,“骑长途摩托车的时候,有胡子能挡一挡紫外线,还能防止冷风往衣服里面灌。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地方,那再留胡子也没什么意义。不过外卖得等多久?这又不是送披萨,两三个小时我可等不住。”
孙立恩笑道,“欢迎来中国体验现代生活的便利我们的外卖一般二十分钟就能送到。”
事实证明,要送包括五根周庄蹄髈在内的几十道菜和整整50盒米饭,需要四名外卖小哥开着一辆五菱宏光,耗时四十分钟才能送到。
孙立恩这次没点健康炒菜馆的菜,主要是因为这家菜馆的食物大部分都是限量的。而他今天晚上,打算请还在工作的同事们吃顿晚饭。一方面给大家打打气,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感谢各位前辈的照顾。之前宋院长扣孙立恩工资的时候,还是不知情的各位前辈们帮他众筹的罚款。
“我们把小会议室收拾出来,各位轮着进去吃饭就行了。”孙立恩把用餐的医生们分成了四组,每组搭配七道菜和米饭,饮料更是管够,同时,他还偷偷给布鲁恩博士专门留了一根蹄髈,“这根蹄髈就当我给老布接风了,顺便庆祝一下他来咱们院的第一天就遇到鼠疫。”
其他医生们对于这个安排当然没有不满,他们甚至轮着走到布鲁恩身边,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至于布鲁恩博士本人,则在一旁和黄文慧主任用广东话聊着天。花了大功夫学来的粤语要是一点都派不上用场,那可实在是太糟心了。
“今天我脸黑爆了。”孙立恩趁着没什么事情的空档,给胡佳发了条微信,“今天科里送来了三个肺鼠疫,虽然我们都带了防护,不过之后隔离跑不了了。”
胡佳很快回了条信息,“你没摘口罩吧?”
“向刘主任发誓,绝对没有。”孙立恩快速回了一条消息过去,“因为这个事情,我已经被人揪着耳朵批判了快一个月了。”
“活该。”胡佳发了一个暴揍猪头的表情,随后道,“一定注意安全,每天的预防性服药别忘了。还有,这个事情先别告诉叔叔阿姨,不然他们又要担心了。”
孙立恩对此倒是持悲观态度,“现在的消息传的太快,说不定明天这个事情就得上新闻好歹是甲类传染病。算了,等他们问起来了我再说吧。”
以前在父母身边时,受到一点点委屈不顺,孩子们的第一反应都是寻求父母帮助。而长大了以后,反而什么事情都得藏着掖着,生怕他们担心。
这个大概就叫做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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