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下午先着力于之前的九个患者的诊断。”黄文慧听完了口腔科医生的汇报后,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摇了摇头,把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先忘到脑后,转而对孙立恩道,“如果觉得有问题,那就直接通知疾控中心吧。”
出身于呼吸内科的黄主任对于传染病的警惕性很高。同样一种疾病连续出现在多名患者身上,而且这些人还是同一个村的居民。这两点合并在一起,得出的结果自然而然就会往传染病上去靠。哪怕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而且也没有什么侵袭神经系统的传染病会表现为导致长期神经症状,但却不致命的。
“好的。”孙立恩魂不守舍的点了点头,把差事先应付了下来。脑子里却还在琢磨着龋齿发病率低到底代表什么——总不能就是因为村民们口腔卫生习惯都好得不得了,一天刷三次牙吧?
黄文慧主任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却又忽然转身对孙立恩问道,“你这神魂颠倒的,想什么呢?惦记女朋友啊?”义诊其实也挺累人的,偶尔和年轻医生们聊聊天,开开玩笑,对黄主任来说也是个排解压力的方法。“要是惦记女朋友,那就现在打个电话呗?反正还有四十分钟才开始下午的巡诊呢。”
孙立恩被黄主任的玩笑唤回了注意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摇着头笑了笑,然后问道,“黄主任,我在想这边成年人龋齿低发的原因……”
“嗨,我们聊天的时候你不能只听前半段啊。”黄主任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我们估计大概是因为饮水中含有氟的原因。饮水的含氟量应该还挺高,不过还没到需要重视的程度——他们都没有氟斑牙,离中毒应该还远着呢。”
孙立恩皱着眉头问道,“氟中毒一定有氟斑牙么?”他隐约觉得,没有龋齿的原因大概和郭英的症状之间有些联系。但氟中毒属于公共卫生的学习内容,作为临床医生,而且还是急诊方向,孙立恩对此很是陌生。
“也不一定……”黄主任摇了摇头,“氟斑牙的形成是在牙釉质发育的时候,摄入了过量的氟才导致的。如果是在牙釉质发育结束之后才开始过量摄入氟的,那就不会有氟斑牙……”
年龄有差异!孙立恩眼前一亮,但随即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想,“如果是因为氟摄入过量导致的氟中毒,那凭什么症状只局限在老年人身上,而年轻人不受影响?氟又不是那种无法代谢,会随着年龄累计的物质——目前也没有发现患者病因会随着年龄上升而加重啊。”
孙立恩百思不得其解,而黄主任则好像想起了什么,她直接转身叫来了村支书问道,“咱们村里家家户户喝茶这个习惯,是啥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通电那年开始的吧?”村支书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记不真切了,“这种事儿哪里说得准!”
“我看咱们村里年轻人喝茶的不多。”黄主任继续耐心问道,“他们平时喝的是什么饮料啊?”
“白水。有些喝啤酒的,还有些喝饮料的。”村支书答道,“砖茶味道重,也不是人人都喜欢搀着羊奶喝。”
孙立恩睁大了眼睛,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郭书记,咱们村里喝的羊奶,是不是都是直接挤出来就兑进茶里喝的?”孙立恩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黄文慧眼前一亮,“你怀疑布鲁氏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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