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施爱和林立很晚才回到林家。
林父知道原因,表示理解,让张婶给他们留了夜宵,自己早早休息。
施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等林立在书房处理完几件公事儿回来,见她靠在床头,抚摸着自己那颗大钻戒出神。
“你晚上戴着它干嘛?不怕硌得慌。”
施爱心翼翼地亲了亲钻石,又在脸上蹭了蹭,宝贝地“图个心安。”
林立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搂着她问道“还有这个效果?”
“卢爷爷的事儿告诉我,钱太t重要了。”
听她随口飙出的粗话,林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表示不赞同“钱不是万能的。”
“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如果有钱,卢爷爷的很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你信不信,他如果有个几百万身家,肯定有大把亲戚哭爹喊娘抢着来‘照顾’,何至于这么被人嫌弃,被人遗忘。”
“别想那么多了,早点休息吧。明可能还要起个大早。”
林立得很隐晦,但施爱听得懂。
不迷信不迷信,但就像身体差的老人家不容易熬过冬季一样,在一24时的范围内,凌晨过世的人占比最高。
此刻的医院,吕奶奶睡在病房沙发上。
一旁的陪伴床上还有不放心自己奶奶,一定要留下的范云晨。
秦朝申请加班,时不时会去照看一下。
所有人都在等待一个时间,一个告别。
而对于病床上的人来,躺在自己爱妻亲手做的枕头上,一旁是全家福,后事也不用操心。
他也在等待,等待一种解脱,或者另一种形式的团聚。
原以为自己今晚睡不着的吕奶奶,在卢爷爷看到这些东西后心满意足的表情中,突然获得了一种心灵上的平静。
这是一种勇于承担,勇于面对,不固执,不自怨自艾的态度。
更是一种放下的人生哲学。
这一刻,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这段时间萦绕心头的各种繁杂情绪一扫而空。
打发范云晨搬来陪伴床之后,她就安安稳稳地睡着了。
后来,还是秦朝将她唤醒。
吕奶奶睁开眼,发现病房里灯已经打开,除了秦朝,还有另外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站在病床边。
病房里很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什么都没有,包括各种监测仪器的声音,包括那代表心跳的“滴滴”声。
……
殡仪馆。
跟其他厅人满为患不同,这一间又又冷清。
而且工作人员发现,竟然没有一个是逝者的亲属。
但这群人又不是社区或者慈善机构的工作人员,问起来,男女老幼都是逝者的朋友。
不过没过一会儿,陆续送来很多花圈,仔细看上面的挽联更是惊人。
“这位是谁啊?工商联退休的老领导?”
“不是。刚才我听那姑娘打电话,是住廉租房的。”
“那怎么有那么多企业送花圈?”
施爱他们只通知了街道大妈和书店里的工作人员。
大妈早早就来帮忙,她熟悉政策,对人过世之后,亲属应该去办理的手续了如指掌。
吕奶奶让她带着范云晨当司机,一上午就搞定。
冯竹恩也来了。
行礼过后,她告诉施爱“付总直接从家里过来。苏南今去户县,让我替他拜祭老人家。”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