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珩不禁笑了,“我们还什么都没问呢,你就不知道了,看来是知道得不少啊。”
冯师爷迷茫的抬起头看着我们,“你们···你们不是徐家的人吗?”
我抽出骨刀,寒光晃过冯师爷满脸惊惧的表情。“自然不是,可你那么害怕徐府的人,又是有什么隐情呢?”
冯师爷眼神躲闪,“我不会说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不可能背叛家主的。”
伯珩眉毛一挑,“哦?你把他当主人对待,徐自堂对待你,连条狗都不如。吾可是听说了,那徐自堂心爱的小狮子狗顿顿有肉吃,你呢,住在这破烂的房子里,图什么?”
冯师爷依旧别过脸去,似是油盐不进不理会伯珩挖苦的话。我继续挂起笑容,“冯奇,二十岁便入徐府做师爷,三十不到便以偷盗罪名逐出。你为徐自堂机关算尽,可他对你却弃如敝履。”
“可哪怕是如此对待你,你还是忠心耿耿。是因为你远在家乡的妻儿,受徐自堂的掌控。以他们的性命作筹码,你不得不为徐自堂铤而走险。”
我用骨刀轻轻挑起冯师爷的脸,继续直视他躲闪的眼睛。
“可怜你为徐自堂毁掉半生,徐自堂却没有依照承诺照顾好你的家人。上月中,你的小儿子突发高热,家里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冯师爷的脸色一变,我不理会将骨刀放下接着说。
“你的妻子冒着大雨跪在医馆外苦苦哀求,连自己都病了却还是无能为力的看着小儿子烧得滚烫。”
我佯装满脸愁容,长叹一声。
“只可惜啊···”
我的话似刀子戳在冯师爷的心上,他终于焦急起来。“可惜什么,我的询儿怎么了,他怎么了!”
我噗嗤一笑,手搭上伯珩的肩膀。“可惜被这位公子所救,目前你的妻儿,都已经无碍了。”
伯珩从怀里掏出冯师爷妻子的书信,递给了他。
冯师爷双手颤抖着看到信里妻子对徐自堂落井下石,不顾冯家一家老小死活的指控气得不能自已。嘴里喃喃着:“我为了他不能与家人团聚,不过是图家人能过得好一点···他居然,他居然。”
伯珩看着冯师爷的模样,脸色依旧冷冰冰的没有表情。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在桌面叩着,“冯奇,如今你有两条路。一,跟我们走,指认徐自堂的所有罪行,吾会为你争取减轻罪责,说你是被徐自堂胁迫不得已而为止。”
伯珩停顿一下,俯身向前靠近冯师爷。“二,吾将你就地斩杀。选吧。”
冯师爷双眼无神的扫视我跟伯珩,直直起身走向神龛。端起供奉着的三面神就递给伯珩,伯珩一脸不解的接过来。
“你们要的,不过是徐自堂的罪证。我也没有那么蠢,当初帮他做尽坏事时,我将一部分账簿在销毁前封入这个神像中,为的就是有朝一日给自己留条后路。”
冯师爷苦笑着摇摇头,“可我却都为了他人做嫁衣。”
伯珩将神像递给丛棘收好,挥手示意丛棘将冯师爷带走。冯师爷自己跪下,给伯珩磕了一个头。
“我已将自己所有的给了你们,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但我只有一个要求,请你们保护好我的家人。”
伯珩伸手扶起冯师爷,郑重的告知他,他的家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十分安全。
冯师爷此时才拍拍裤腿上的尘土,跟我们一起走了出去。我也放下一颗心,想着今日进展得如此顺利,早日回去睡个好觉,明日还要对付徐自堂呢。
打开门,却看到徐自堂带着一队人堵住去路。我们的人迅速拔剑排开一列,皆警惕的看着徐自堂。
徐自堂满脸阴桀,坐在马上看着我和伯珩,还有身后瑟瑟发抖的冯师爷。好似走路时刚好碰到那般随意的开口:“哟,今日真巧,我来看冯奇,怎么王上跟王妃也在啊。”
我摸着腰间的骨刀,扫视一眼徐自堂的队伍人数比我们两倍还多。伯珩神色不变,依旧淡淡地开口:“怎么,你难道想杀了吾不成?”
徐自堂哈哈大笑起来,“我原本以为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着无聊来陵阳看看,很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了,何必那么较真呢?”
徐自堂双手一摆,作无奈的样子,月色下他跨在马上的剑泛着寒光。
“我本愿意将这盐税的油水跟王上两两分成,只要王上对大家都默许的事情含糊一下,这样岂不是互惠双赢嘛。我就是不懂,为什么你们非要做到今日的地步呢?”
我看着徐自堂无耻的模样,想起胡音身上惨不忍睹的伤疤。怒意直起,“什么互惠双赢,什么默许之事!明明是你犯下如此重罪,你怎么能说得那么的轻松?”
徐自堂又端起一副好人嘴脸,“哎呀,我说王妃,气性不要那么大嘛。万事我们好商量,交出冯奇,我会护送你们回府的。”
伯珩冷哼一声,将我护到身后,叮嘱丛棘护好夫人,慢慢抽出佩剑。“护卫军听令,拿下徐自堂。重重有赏!”
徐自堂脸色一变,啐了一口大骂不识好歹。随即拔出剑,直指伯珩,众人倾数而出,行动迅速,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非寻常家丁。
伯珩扭头看我一眼,示意我顾好自己。就冲了上去,与徐自堂缠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