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杰勾唇一笑:“不敢!只是祖父曾亲自教导,这为民请命的事我们是一定要做的!听说林大小姐的茶摊……放了什么腌臜东西,是不是?”蒋杰抬眼往林婉城处一看。
林婉城淡淡一笑:“蒋小姐此言差矣。其一,这茶摊并非是我们保安堂的,一应材料设备俱是花凤凉花公子所出;其二,刚刚郑大人也已经说过,官府的调查结果是茶摊没有任何问题。”
蒋杰将杯盖重重在茶杯上一磕,冷哼道:“郑大人,你们确实调查过了吗?有些人拉大旗作虎皮,拿出花家的名头来吓唬人,你可不要为了一些蝇头小利,就置千万灾民于不顾,置我大周朝的律法于不顾!”
郑锦眼见蒋杰脸上一片不愉,赶忙道:“回蒋小姐的话,下官只是奉了府尹大人的命令,对花公子……哦,不不,是保安堂,对保安堂的茶摊以及仓库做了粗略的检查,确实没有发现刘大夫所说的青川木。”
刘胡明就赶忙跳出来驳斥道:“胡言乱语。如果不是他们把板蓝根换成了青川木,灾民们怎么可能出现中毒迹象?分明就是你多加偏袒,想让他们蒙混过关!”
郑锦被刘胡明一通指责,只气的白胖的面皮变成血红色,他抖着手骂道:“你……你一派胡言。蒋小姐,您一定要明察啊!下官向来恪尽职守,公正无私,怎么能被他如此污蔑?”
蒋杰就摆摆手,为难道:“郑大人的人品我自是信得过,只是……我这府医向来是一副侠义心肠,我是他的主子,不可能不给他撑腰……”
蒋杰低头一想,“不如这样吧。郑大人当着本小姐的面再去茶摊里检查一遍,若是真如大人所说,我自会好好惩戒这不懂事的奴才,但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郑锦不由为难道:“这个……”
蒋杰立刻变了脸色,音调也提的高高的:“怎么?有何不妥?”
刘胡明就道:“你支支吾吾的,分明就是怕检查出什么问题!乡亲们,我们不能再被权贵愚弄,不要再一边喝着毒水,一边让他们扬着救灾的美名!我们要公道!要重新检查!”
刘胡明带头喊起口号,一众灾民也都随着他振臂高呼:“要公道!要重新检查!”
蒋杰满意一笑:“怎么样,郑大人?民心所向!”
林婉城往前一步,大方笑道:“既然,蒋小姐这样说,大人您就再检查一遍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检查过之后,也可以给花公子正名!”
蒋杰看着林婉城那张笑脸,心里厌恶,面上却堆起得体的笑:“既然要检查,自然还是公正一点好。我这府医虽学艺不/精,没有林小姐那般下毒解毒的本领,但是草药还是认得全的,就让他随着顺天府的人一块去吧!”
林婉城心中一凛:下毒解毒?是在说前几日狗蛋的事吗?还是想把狗蛋中的毒归罪在我身上,让不明真相的群众误会我沽名钓誉?
季北也站出来道:“蒋小姐也说要公正,依我看,不如再找一个大夫来,这样就算查出什么来,我也好给我家主子回话!”
蒋杰道:“如此甚好。我记得宫里的马太医今日也在此坐诊,月兰,拿我的帖子去请马太医过来。”
月兰屈膝答应一声,快步离开了。
不多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就背着药箱跟着月兰匆匆赶回来。马太医、刘胡明、还有顺天府派出胡大夫,三人一起进了茶棚,对着里面的草药细细检视一番。
蒋杰这里刚喝了两盏茶,马太医并胡大夫就从茶棚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震惊的刘胡明。
马太医冲蒋杰一拱手,笑道:“蒋小姐,下官与两位大夫一起仔细将茶棚里的草药、茶汤都检查了一遍。”
蒋杰不由从/交椅上坐起来,探着身子问道:“结果如何?”
马太医恭敬道:“茶汤里只是寻常的清热解毒的药材,比如板蓝根、金银花、决明子、连翘一类,不得不说,花公子用料十足,一片拳拳救灾之心啊!”
人群里顿时议论纷纷:没有青川木吗?竟都是清热解毒的药材?这究竟怎么回事?
蒋杰手里的茶碗“啪”一声掉落在地上,不可置信道:“马太医,你可查清楚了,确定是板蓝根,不是青川木吗?你可知道在本小姐面前撒谎会有什么后果!”蒋杰一边说,一边就抬眼去看刘胡明。
刘胡明垂头丧气地站在马太医和胡大夫身后,蒋杰眼风一扫,他就赶忙垂下头去。
马太医就惶恐道:“没有,是货真价实的板蓝根,也确实是清热解毒的良药!您若不信,也可以问一问胡大夫和刘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