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由凝眉道:“那你有什么办法?”
林婉城道:“一来是去搜一搜她们两个的房间。娘娘中毒年深日久,所以,下毒之人一定有不少的麝香才对,既然不在身上,应该是在自己房里无疑。而来么……臣妇愿意给她们二人把把脉。麝香有损女子身体,下毒之人与麝香接触较多,所以受损理应比较严重才是。纵使她们再怎么狡辩,脉象却是骗不了人的!”
林婉城说话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在注意彩蝶、彩衣的脸色,只见彩衣听到她的话眉眼中露出喜色,彩蝶却面上一惊,很快又掩饰着低下头去。林婉城就更加确定这个彩蝶有问题。
皇上自然也将殿下诸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听了林婉城的话,就道:“就依你所言。张喜年——”
张喜年赶忙站出来答应道:“奴才在!”
皇上一指彩衣、彩蝶:“去搜她们的屋子!”皇上顿了顿,“把脉的事就由你和孟太医一同负责。”
皇上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不相信林婉城。不过林婉城面色如常,淡定地答应下来。崔叔明心中却有些吃味,他抬头看一眼隆乾帝,眉头微蹙,却并没有开口。
张喜年带着小太监去搜屋,林婉城和孟太医就过去给彩蝶、彩衣诊脉。两人分别给两个宫女都把了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答案。
孟太医就道:“皇上,从脉象来看……彩蝶体质更加虚寒,似乎受麝香的影响更大一些……”
彩蝶赶忙跪倒,怒视着孟太医道:“皇上,纵使奴婢受麝香的影响更大一些,但是也不能说明就是奴婢下的毒。崔夫人也说过,麝香是被下在娘娘的头油里,奴婢是负责给娘娘梳头的,接触的自然就更多!单从脉象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彩衣愤怒地指着她:“彩蝶,你……你……”却因为激愤,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张喜年就从殿外抱着一堆东西进来。他道:“启禀皇上,奴才们搜查了彩蝶、彩衣住的地方,找到了一些东西……”他一边说,就一边将怀里的东西呈上去。
皇上皱着眉翻翻拣拣,不由问:“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喜年道:“回皇上,这是桂花香味的头油。奴才已经让人查过,里面有掺了麝香!”
皇上身后的皇后娘娘听到“麝香”两个字,赶忙就将鼻子捂上,不过瞬间,她却又将手放下来。在她放下手的那一瞬间,林婉城分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闪即逝的哀伤和愤恨。
皇上却没有注意到皇后娘娘的异常。他指着这堆东西问道:“这是谁的?”
张喜年为难道:“这……这……奴才也实在不清楚。彩蝶和彩衣住在一个房间里,她们共用一个柜子,一个梳妆台,所以东西都混在一起,实在很难分清是谁的!”
皇上被这黑手的缜密心思气的咬牙:“这东西到底是谁的?”
彩衣还未说话,彩蝶就抢着道:“这不是我的!”
崔叔明冷冷一笑:“这几个盒子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分别,你只远远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你的?”
彩蝶没想到一句话就让崔叔明抓住破绽,只好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皇上明鉴!奴才对主子忠心耿耿,是绝对不会坑害她的,所以,放了麝香的头油断断不是奴婢的!”
彩衣也赶忙道:“皇上,因为我们娘娘喜欢桂花味的头油,所以就连我和彩蝶用的也是桂花香的。只是,奴婢觉得桂花的香味太冲,所以奴婢在领头油时,专门捡了味道稍微清淡一点的来用。虽然都是桂花香,但是味道的浓烈程度不同!皇上可以对比我俩头上头油的香味,就能分辨出那盒放了麝香的头油是谁的!”
张喜年赶忙点头,林婉城却在心里叹气:彩蝶明明知道自己的头油放的有麝香,又怎么会傻到去用?只怕,她为了不让人怀疑,这些日子都一直在用你的吧!
果然,彩蝶听了丝毫不惧,也向皇上磕头道:“奴婢也愿意配合张公公检查!”
皇上点了头,张喜年就派人分别闻了彩衣、彩蝶头上头油的气味,回禀道:“皇上,她们俩用的是一种头油,香味都不浓烈,与那盒掺了麝香的头油都不一样!”
彩衣瞪着大眼不可思议道:“怎么……怎么可能?啊——”她张大了嘴,恍然大悟,指着彩蝶怒道:“怪不得!怪不得!你这几个月从来不肯与我一起梳洗打扮,原来是在暗中用我的头油!难怪我会觉得我的头油最近用的快了,原来是你!你真是好缜密的心思!”
彩蝶也不客气道:“你反咬一口!明明是你做的手脚,也是你偷用我的头油,没想到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
场面又陷入僵局。皇上被她俩闹得不胜其烦:“去把芙叶阁的其他宫女叫来!”
林婉城知道隆乾帝想要做什么,这样做固然可以证明彩衣的清白,但是却还是找不出彩蝶下毒的方法:纵使彩蝶的头油掺了麝香,却又怎么抹到万昭容头上?想不通这个问题,案子恐怕还是不能真相大白。
很快,芙叶阁的宫女便被叫来。皇上的眼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忽然指着打头的那个宫女道:“你留下,其她几个现在殿外候着!”没被指到的宫女们低着头诺诺答应,鱼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