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欣慰地摸摸他的后脑勺,转身示意安兰将果蜜交到他手里。乐乐双手接过来,冲安兰甜甜一笑,高兴道:“谢谢姐姐。”然后,如同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将果蜜收入怀中。
崔叔明怕林婉城熬夜辛苦,只好上前道:“好了,今日天色不早,这小孩儿只怕也不能熬夜,暂且先到这里,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崔叔明知道,自己只有以齐乐需要休息做借口,林婉城才会乖乖上床睡觉,否则,她只怕今晚就要从齐乐嘴里问出答案。
林婉城见齐乐脸上果然就有疲色,不由心疼道:“安兰,快带乐乐去休息吧!记得,他的铺盖要仔细拍打干净,不能有太多灰尘。”
安兰赶忙弓身应下,领着齐乐就往外走。齐乐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林婉城,想说什么话,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整整一个晚上,林婉城都没有睡好,齐乐就在身边,明日就可以揭开林辉一案的真相,甚至有可能帮助林辉翻供,让他沉冤得雪。
一想到林辉夫妻二人在云州吃苦受罪的日子大约很快就会结束,林婉城就激动的有些睡不着觉。崔叔明看着林婉城兴奋的样子,不由在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早知道就先帮婉婉问出真相,那样她就不会如此激动了。
只是没有知道真相以前会激动,得知真相之后大约会激动的更加厉害,所以,无论如何,林婉城这一夜是注定过不好的。
第二日一早,林婉城很早就从床上起来,她着人去看了两三遍,齐乐都没有从梦中醒来。崔叔明看着她急切的样子,不由从旁笑道:“何时见过你这么不稳重的样子?你若真等不及,就让安啦将他叫起来吧?”
林婉城赶忙拦着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睡够了怎么可以?更何况他昨晚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指不定多晚才入睡,我不过是等一等,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何故打扰他呢?”
崔叔明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低头去喝自己的豆浆。
林婉城只好也将自己的勺子提起来,可是一勺豆浆还没有放入嘴中,丝竹就高兴地跑来道:“乐乐睡醒了!”
不一会儿,齐乐就穿着一身簇新的秋装跑过来。他长得本就粉雕玉琢,此时一身墨绿色的缎子衣服更衬得他可爱无双。看着他笑得无比开心地跑过来,林婉城只觉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等齐乐来在近前,林婉城又问起他在府里住的是否习惯。两人寒暄一会儿,林婉城就拉着齐乐坐下一同用些早餐。
齐乐抱着一碗豆浆喝得正欢,崔叔明就将碗慢慢放下来:“你们慢慢吃,我也是时候上朝去了。”他将声音稍微压低一些,对着林婉城道:“如果有什么情况,切记不要冲动,一切等我回府再作打算!明白了吗?”
林婉城自然是点头称是。等送走了崔叔明,林婉城又回到餐桌前时,发现齐乐已经喝了一大碗豆浆,吃了好几根油条。
许是吃的太猛,他的手上、嘴上明晃晃一片全是油。林婉城母性泛滥,忙不迭地给他找帕子擦嘴,直等他吃饱喝足,林婉城才慢慢转入正题。
林婉城拉着齐乐的手道:“乐乐,你上一次见到姐姐,是什么时候?”林婉城知道此时不应该再提齐悦,可是她父仇未报,实在也没有办法。
乐乐上挑着眼睛仔细想了一会儿,“嗯”了半天才道:“好久好久了。我也不记得了!”齐乐的声音暗淡下来,似乎有些伤感,又有些思念。
林婉城叹口气,想了想,才接着道:“那姐姐上一次走之前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
“东西?”齐乐又情不自禁地咬起手指,他认真想了想才摇头:“没有。上一次姐姐只跟我说了几句话。”
林婉城脸上露出欣喜,她急忙道:“什么话?”
齐乐道:“记不全了。只记得姐姐要我好好吃饭,快快长大!”齐乐笑起来,那笑容纯净无暇,让林婉城心中不由一暖,竟连失望也冲淡了几分。
忙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是徒劳无功吗?哎,不得不说,这也许就是天命。上天注定要让林辉受苦,要让林婉城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是林婉城依旧不死心:“乐乐能不能再仔细想想,姐姐有没有说过什么其他的话,比如……在哪里给你留了什么东西之类的?”
齐乐摇摇头表示真的没有,林婉城的一颗心几乎沉到谷底,给父亲翻供的最后一丝希望难道也要这么消失不见吗?
哎,不过好在也不是一无所获。乐乐这么可爱,能将他救出来,付出的努力已经很值得了。
就在林婉城几乎想要放弃的时候,齐乐的一句话忽然又给了她巨大的希望:“上一次没有,但是以前有!”
林婉城一挑眉,高兴地几乎要跳起来:“什么?你姐姐给了你什么东西?”
齐乐道:“很久很久以前,姐姐告诉我,她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藏在地窖的酒坛子里,将来如果有人要,就让我把酒坛子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