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城就问道:“汴梁此次的天灾严重吗?”
白华笑着摇摇头:“此次的灾害无论是规模还是强度都不如上一次,灾后重建工作也做的很到位。而且,咱们有治疗瘟疫的灵药除瘟救苦丹。所以,赈灾工作有条不紊,基本没有太大的困难。”
在场之人听他如此说,都不由放心地点头。几人又聊了京城的情况,直到日薄西山,大家才酒足饭饱,欢欣离去。
过了中秋,楚天中被发配去了北疆,楚悠颖亲自去十里长亭送别,父女两人抱在一起痛哭了一场。楚天中离去后,楚悠颖就在瑟瑟秋风中倒下。
楚悠颖被侍女送回王府之后,好几天都没有下床。后来,惠妃娘娘特命太医前去看诊,楚悠颖的病情才慢慢好转。于是,朝野内外就都在传惠妃仁德,没有因为楚家失势而冷落了楚悠颖。
楚悠颖虽然得到了来自惠妃的温暖,但是郑王在朝堂上的形势却着实不太好。
自从楚天中倒台,郑王在朝堂上的风头就隐隐被平王压了下去。郑王眼见自己即将失势,他没有闭门自省,反而搞起一连串的小动作。
郑王派手下在吏部捣乱,并企图重新掌控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这一切的一切自然逃不出崔叔明的法眼。
崔叔明略施小计,郑王的计划就落了空。虽然被抓的人没有将郑王供出来,但是皇上还是把他叫进御书房。
隆乾帝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只觉得满眼都是失望。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吸一口气道:“这些日子以来,你自己在背地里做了多少事?”
郑王心中本就不满隆乾帝偏袒平王,听到他质问自己,忍不住就有些气闷:“儿臣不懂父皇在说什么!”
隆乾帝本就肝火很盛,此时他听到郑王狡辩,不由一掌拍在龙书案上骂道:“你个畜生!你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勾当朕真的不知道吗?现在不过是给你一个自认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还敢矢口否认?户部的那些龌龊事难道不是你的手笔?还有你弟弟府里近来出的那些事,你敢说自己丝毫不知情?”
郑王心里一惊,知道自己做的这些恐怕皇上已经有了警觉,之所以没有惩处自己,不过是因为没有抓到确切的证据。
郑王心里清楚,隆乾帝是在试探自己,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咬死不认,否则,只怕齐王的下场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郑王心里想得清楚,伏在地上失声痛哭:“父皇明鉴!您不知在何处听说了这些谗言,就扣在儿臣的头上,儿臣觉得冤枉。儿臣自问这些年来,为了朝廷,为了大周鞠躬尽瘁,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但是父皇您不问青红皂白就这么……这么逼问儿臣,儿臣心里……”
郑王再也说不下去,趴在地上哭起来。
郑王的这些事其实也只是隆乾帝的猜测,他素来了解自己这个儿子,狼子野心,一心想要问鼎九五之尊,所以想要跟平王作对的舍他其谁?
然而,隆乾帝看到郑王这么痛哭流涕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打鼓,暗道:要么是自己这个儿子演技精湛,连自己也能蒙骗,要么就是自己真的冤枉了他。
隆乾帝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只好拧着眉继续道:“你非是要朕把证据拍在你面前是不是?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郑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难不成自己猜错了?父皇真的找到了证据?那自己该怎么办?如果自己继续抵抗,只怕只会让父皇更加生气,到时候雷霆一怒,只怕自己承受不起……
可是……如果父皇并没有什么证据呢?他会不会只是在欺诈我?我如果上当,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该怎么办?郑王现在犹如站在一个岔路口,前进不行,后腿不是。他低着头将自己最近的行为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自己有过什么差错。郑王一咬牙,梗着脖子道:“父皇若是有证据,儿臣定当万死赎罪,一定三跪九叩给六弟赔礼道歉!”
隆乾帝看着一脸倔强的郑王,锐利的双眸微微眯着,他定定看了半晌,并不能发现什么破绽,只好哼哼冷笑道:“你是料定了我没有证据是不是?”
郑王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隆乾帝杠到底:“父皇只将证据拿出来吧!儿臣纵使死在大周律法之下,绝无半点怨言!”
隆乾帝慢慢将桌上的茶盏端起来,举在胸前稍微押了一口,稍微平静了心虚,才冷声道:“退下吧!”
郑王听到这句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来,他知道自己这道坎算是过去了。郑王立刻变了一副乖顺嘴脸,端端正正行了礼,退了出去。
隆乾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不由就拧在一起:自己这个儿子演技果然是进益了。
刚刚自己的那句“退下”其实也是暗藏玄机。前一刻还是疾言厉色,后一刻就让他退下,为的就是看他的反应。
如果是受了委屈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乖顺地退下?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如释重负,不追究污蔑的事。
郑王回到家将隆乾帝今日的态度仔仔细细想了一遍,马上就察觉出不对劲。他偏袒平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念父子之情,对自己的势力进行如此大规模高强度的打击。
郑王心里很疑惑,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任凭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像那个倒霉的齐王一样被完全架空,然后自己就只能将万里江山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