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陌容色大约是肖母,与父亲杜淳风长得并不相似,但是身穿青色简约学子服饰的他,胜在一种天生的温润儒雅气质,倒是跟脱下铠甲的杜淳风很相似。
习惯性的未语先带三分笑,杜千陌清澈的眼底倒是带了三分真切,“马上就要中秋,回府团圆。再者中秋之后就要秋闱了,今年我要下场,书院已经放了我们假,回家自行温书复习便可。”
“三哥哥自小读书有天赋,这一次定可以高中。”杜子衿笑着说道,上一世的杜千陌就考中了,但是因着当年娘亲出事,他考得名次并不太好,婉拒入仕后去了书院当先生。若是当年他真如他表现的那般冷淡寡情,那么兴许真的可以一世平安。
“承蒙五妹妹吉言了。”杜千陌温柔的笑道,随即望了一眼她身后被四个婆子抬着的墨槐,疑惑道。“墨槐这是怎么了?你们行色匆匆的是要去哪?”
杜子衿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了,急急说了一声便想快快赶去毓梳院。“娘亲出府惊马了,具体还不知道怎么样,只闻腿受了伤,我先赶去毓梳院等着……”
杜千陌没想一回来便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听到也是一惊,马上上前跟着杜子衿道。“怎地会这样?我与你一道去!”
两人便匆匆一道赶去毓梳院,路上杜子衿便大致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杜千陌。同时也将这几个月来杜府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告诉了杜千陌,他总归是杜府的一份子,虽然这一世杜子衿不欲将他拖进这漩涡,想要还给他上一世错失的一世安好,但是有些事不可避免,若是双耳不闻窗外事,自闭自塞,只会成为待宰的羔羊。
杜千陌则是震惊,他远远的离开这家躲在山上书院清净的时候,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危险可怕的事情。如今他只是从妹妹口中三言两语的听来,亦觉惊心动魄,不免心悸。“五妹妹可曾受伤?可查出对方是谁?为何对你穷追不舍?我觉得怎么有人是要针对咱们杜家?两位皇子夺嫡已经到了这般激烈的地步?是否还有其他势力隐藏在京城……”
不得不说,杜千陌虽是一介学子,但是其政治敏锐却仿佛是是天生的,凡事举一反三触类旁通,若不然前世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就为她撑起一片天。
“三哥哥不必担忧,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吗?”杜子衿柔声安慰,看着杜千陌的目光却越发的亲切。“以后减少出门的次数也就罢了,不管对方是谁,我不出门,他们能奈我何?”
杜千陌微微皱眉沉吟,“妹妹的意思是……怀疑母亲这次惊马亦是那股潜藏在暗处一直针对咱们杜府的势力?”
“不错,且在府内肯定有眼线。”杜子衿见杜千陌眉头紧皱,那一刹那仿佛又看到前世无数次为她筹谋的三哥哥,便放缓声音道。“三哥哥不用担心,再过不久便要秋闱,你只管安心读书罢了。”
“此事我既已知道,又怎可置身之外?虽则父母亲……可说到底我也是姓杜,身为七尺男儿,怎可躲在人后?”杜千陌不肯苟同,这番话说的十分坚定认真。
若非前世深知杜千陌的为人,只怕这番话若是落在别人眼里,只会是当他有心讨好父亲嫡母的惺惺作态。杜子衿点头,亦同样真诚的回道。“三哥哥的心意阿满绝对相信,但如今对方身份不明,咱们只能静观其变,若是太过主动,只怕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