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这是……”杜子衿小心的开口,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
安筱毓却是骄傲的轻轻一笑,将木匣子推到杜子衿面前的桌上,伸手将紫檀木匣子的锁啪嗒一声就打开了。
杜子衿的双目一滞,瞬间就敛住了呼吸,这个就是前世人人逼她交出来的那个木匣子?几个月前她也曾在娘亲的多宝阁里见过一回,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是不是就是那一个。
她不知道,困惑了自己两世的东西,是不是就在眼前?
据说,这个人人争夺的匣子里拥有神秘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甚至可以令江山唾手可得。
匣子是翻盖式的,内壁铺着上等寒玉,安筱毓将盖子打开,取出一枚通体泛着光晕的黑曜石火焰令,外加一枚年代悠久的青铜印鉴,一份手绘的羊皮图纸。
“这青铜印鉴名下,是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这是当年安家的先人根据藏宝图找到财富,后来存放在各国大大小小的钱庄之下,只要凭这枚印鉴,就随时可以拿到银子。这张图纸则是安氏史上最伟大最彪悍的奇女子安羽惜手绘的火铳图纸,据说只要造出图纸上这种武器,打仗便会势如破竹,无往不利。可是因为这个东西杀伤力太大,稍有不慎就会生灵涂炭,又加上当时的制铁制铜技术达不到要求,即便造出来也是精准度不够,便暂时搁置了。”
安筱毓说的轻描淡闲,可是杜子衿听着心中却是掀起惊涛骇浪了。掌握了财富和兵器,何愁天下不能纳入囊中?
安筱毓的目光最后落在那枚静静躺在匣子里黑曜石火焰令上,目光敬威而虔诚,指腹情不自禁的轻轻摩挲那厚重而微凉的黑曜石火焰纹理,骄傲中带着一丝遗憾缓缓说道。“这是安家流传了几千年,代代相传的隐秘力量,这也是安家能得以流传延续的秘密所在。这黑曜石的火焰令,是暗尊令,可以调动蛰伏在五洲大陆之上所有血液里刻着隐龙一族的后人。不过不是所有拥有这枚暗尊令的人都有这个能力,必须是隐龙选定的安家人才有这样绝对的能力,在暗尊沉睡之际,隐龙护翼后人也跟着沉睡,没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存活于世,可一旦苏醒,就有绝对的召唤力。暗尊只为守护皇族而生,这也是历朝历代的天子愿意相信安家的忠臣所在,同时也避免安家在前朝的动乱中覆灭的原因。安家只是为了守卫皇族而生,绝不可能背叛,否则会遭隐龙的力量反噬。而距离上一次暗尊被唤醒,已经相隔一千多年了,所有人都认为,或许暗尊再也不会出现了,即便……前朝最后动荡覆灭,隐龙也没有任何昭示。或许安家体内肩负了数千年的使命和尊荣早已结束,也是当年为什么父亲会把这个东西留给我,却没有留给安家的女儿的原因。”
“这……”杜子衿看着那漆黑深沉的黑曜石,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着她去触碰,“上一次是谁唤醒了隐龙的力量?”
安筱毓停顿片刻,迷离的目光才微微有些清明,“安羽惜。”
杜子衿心中早有预感会是她,她曾看过半本安氏的历史,这一千多年来也有安羽惜有这份魅力和能力可以做到。她所做的事情都超出了常人的理解和能力,在她身上只有大无畏的大爱,没有自私自利的小情小爱,换了自己是绝不能做的到的。
“藏宝图是她寻得的,火铳也是她构想设计的,自她以后,安家再也没能出现能出其右的女子。”安筱毓轻轻的叹道,她从小也是听着安羽惜的事迹长大,对这个充满谜样的女子充满好奇和敬慕。
就是这样一个对未来有绝对的领先预见的女子,凭着她的智慧和勇气,庇护了安氏一族一千多年,让人不得不对她充满敬慕和赞叹。
“真是厉害……”杜子衿情不自禁的赞叹出声,前世安大学士府在外祖辞官归隐的当晚,一场大火席卷了一切,她不知道安家后来还有没有人存活下来,可是安家……却切切实实的终结在那一晚了。
或许,隐龙早就放弃安家了,所以整个安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那一刻,也依旧没有给任何昭示。
“如今隐龙的力量,暗尊……这些都是传说了,娘亲把这个留给你,只为求一份安心。”安筱毓轻轻说着,心中却是为了女儿即将面临的人生感到忧心,至少这些东西给了她,心里多少有些安慰。这些从小仰慕到大的东西,慢慢的已经成为她心中的一种信仰,一种支撑的力量。
“娘亲,阿满一个女子,要这些东西何用?外一保管不善,反而会落入用心险恶之人手中。”杜子衿顿时觉得面前对别人来极为珍贵的宝藏于她而言是压力,是烫手山芋。前世她还没见过这东西,最后却为它而死,今世当然要避而远之。“大哥是男子,不妨将这些东西留给他,说不得用处更大。”
安筱毓听杜子衿说的也极有道理,太子毕竟是一个尴尬特殊的存在,这万一……
“这样吧,这火铳和财富对于世人,尤其是一些野心之人来说,的确诱惑太大。放在你身上,不仅不能帮到你什么,反而会害了你……”安筱毓说着,就把青铜印鉴和火铳图纸收进木匣子里,只把黑曜石火焰令递给杜子衿,“隐龙选中的暗尊皆是女子,这个令牌留给你大哥也没用。你就留着,就当求个安心,全当是个护身符一样。”
“……”直到这一刻,杜子衿才深深体会爹娘对于她的选择的不安,心中又酸又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拿着吧。”安筱毓自来坚强,即便是不安和难过,也只是一闪而逝。她不愿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影响女儿,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伸手就将那枚暗尊令递给杜子衿。
杜子衿被动的接过,手指接触一瞬间,明明冰凉的触感,却仿佛有滚烫的东西呼之欲出在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