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缓缓倒下时,顾倾城在看到他指间不断涌出的刺目鲜红时,才回过神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阿、阿煊……”顾倾城颤抖着声音上前伸手想要扶住太子,声嘶力竭的将心中的恐惧一起喊出口,“阿煊!”
太子已经无力回应安慰她的惶恐,砰的一声摔在了院子的青石地面上,疼痛抵达他脑海的时候,只是极其轻微的一种感触了。
“阿煊……”顾倾城喊得越发凄厉,这一刻她分不清是心痛还是害怕,也终于后悔起来。“有没有人啊?来人哪……”
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随意的辜负女子,但是女人却只能逆来顺受,不能反抗,甚至不能委屈。不像她前世的社会那样,提倡男女平等,虽然不一定真能到那种境界。可是男女恋爱,可以吵架,可以反抗,可以做着一切想做的事情发泄情绪。
这一刻,看着自己的愤怒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顾倾城才真正的体验到后悔和害怕。眼前的这个人,是太子,是主宰人生死的帝王的儿子。
若是她真的失手害死了太子,等待自己的,或许就是生命的终点。
私宅虽然下人不多,可好歹也有一家子留着看顾,听到顾倾城的尖叫,很快就有人赶了过去。
请了隔壁村的赤脚大夫,就是年前给无心解毒的那位,一看太子的伤势就直接回绝了,说医不了,赶紧送京里找医馆坐堂大夫。
顾倾城知道城门禁宵,三更半夜根本进不进去,眼下荒山僻野,到哪再去找一个大夫都难,是以当下抓着赤脚大夫不肯放他走。“大夫,你至少给他处理一下伤口止血,这个时候我们就算是要京城求医,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若是就这样任他流血,恐怕还没等找到大夫就……大夫你就行行好,这儿有银子,你先止血开方子吧……”
赤脚大夫生在穷乡僻壤,周围都是贫苦的乡下人,是以没有城中那种自私势力的个性。他见顾倾城满身满手都是血,哭着求着自己,就有些心软了。再看这受伤的男子,观其衣着相貌,非富即贵,就有些担心犹豫的说道,“简单的处理一下可以,不过老朽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以后有个好歹,可不能赖在老朽头上,老朽一家七口全靠我养活……”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大夫,谢谢……”顾倾城伸手擦着眼泪,血迹全都糊到脸上,大半夜的看着十分狼狈可怖。
大夫熟练的替太子止血包扎,顾倾城看着太子面色青白、气若游丝的模样,心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刚刚不小心用水果刀扎伤的是太子的心脏处……
上前胡乱的翻了一下太子身上携带的带有身份标识的配件,找到一块玉牌,忙扯下来递给看守私宅一家子的男人。“太子性命危及,等下去不是办法,你拿着这个去敲城门,进了城去太子府找秦总管,说明太子的情况……”
“凭什么我去?”男子看到太子这个样子也十分害怕,可是他不想蹚进浑水,以免惹祸上身,只想远远的避开,让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担下一切罪责。
“你以为太子死了你们一家还有活路吗?”顾倾城看穿了男人的心思,疾言厉色的恐吓,“我不介意陪葬,你呢?真的甘心一家子莫名的陪葬吗?”
男子一下子被镇住了,他发狠的瞪着顾倾城,又见妻女十分害怕的样子,便咬牙接过玉牌,“我可以走这一趟,不过你得保证,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不会让我们受这无妄之灾的祸害。”
顾倾城知道,眼下自己没有更多的筹码,只能妥协,何况她也没有打算让牵连别人承担罪责。“我答应你,你一定要快。”
男人接过玉牌,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女,便一头扎进夜色中。